冷汗已然贴着林羿礼的脊背下滑,脸上的笑意早就崩坏成掩不住的恨意。
李绥一没再多逗留,转身离去。
林羿礼听见门外传来铁锁合上的声音,想来是李绥一特地令人把房门锁上,周围一定还安插不少侍卫。
厢房里的空空荡荡,没有提前放上暖炉热热,用于隔风隔寒的窗子也没令人再多添上一层窗糊。
倚靠的床榻垫子不够厚实,又冷又硬像石头,他身上除了一件还算暖和的大氅外再无其他。
林羿礼的风寒不算完全痊愈,他本就怕冷再加上生病,身体哪怕是蜷缩一团,可他的身体并不会发热,只能感受愈发刺骨的寒霜一点点渗透他的身体。
他像坠进冰窟的人,极寒之水裹紧他全身皮肤,透进他的四肢百骸,游走身体各处。
林羿礼开始不住的咳嗽,可他的双手被发带困住,咳得浑身发红发抖。
污血从喉头涌出,在唇中漫出大片匀不开的腥臭气息。
嘴角漫出污血,血珠渗出,滴下,脏了身上。
好在这样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
阿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学着林羿礼趾高气昂的语气教训守门的奴才,没几下就把人唬得点头哈腰,帮她解锁开门。
阿雁手里托着一身更暖和的里衣,同时小拇指上还勾着一捧暖手炉。
都怪奴婢,没有好生照看公子,才叫公子在此受苦。
阿雁急急忙忙替林羿礼解开发带,脸上哭哭啼啼让忙碌的动作看起来都显得手忙脚乱,但实际上她有条不紊地把林羿礼照顾的渐渐暖起来。
林羿礼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包得严严实实。
手炉里的温度旁人拿着会觉滚烫,但对林羿礼来说再好不多,而且还带着一股为他定制的香气。
林羿礼拿住阿雁替他挽发的手,道:严骁让你来的吧。
阿雁愣了一下,很快低下头去,脸上豆大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抹去,仍沉浸在自己失职的愧疚中。
我今日必得去见傅将军。
炉里炽热的温度从林羿礼的掌心传达于阿雁被冻红的脸上。
阿雁蹙眉,止了泪,面上浮出劝阻之意。
我将你绑在这,你捏着这一角向下扯就能解开,届时你同你主子说是我为难你。
林羿礼一边说,一边拿着发带将阿雁的手腕合在一起来回捆住,系上一个看似死结实则一扯就开的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