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羿礼缓缓点头,诚恳地五指朝天:我发誓。
严骁这才满意地笑出来,更加亲昵地去亲吻林羿礼的掌心,仿若这只手刚刚不是掌掴他,而是爱抚般。
林羿礼撑着头敲了敲太阳穴的位置,把自己从回忆里敲出来。
刑场边的遮风棚被外边的风雪打得砰砰直响,油布被风刮出噼啪声,仿若天上下刀子般。
林羿礼没有把他和严骁的事情拿出来跟李绥一说,也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同李绥一浪费时间,抬手让阿雁扶住,转头继续处理金州城的事务。
此刻的刑场下已然一片寂静,众人脸上露出疲惫与恐惧之意,林羿礼那遗臭金州城的威名如一把随时落下的刀,悬挂在众人头顶,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杀鸡儆猴的对象。
当林羿礼重新出现在刑场众人面前时,天生扯得人直跌撞的风竟然开始示弱,狼哭鬼嚎的恐怖风声褪去,只余脚下的冰晶融化破开后微弱的流水哗哗。
即日起,由我接管金州城上下事务,统管全城。
因为风小了,林羿礼不用说得很用力,底下的人便能听清。
林羿礼转头给李绥一和傅柏川一人各一眼。
若是王爷和将军有任何意见,现在就能提,不过敢提我就把你们舌头割了,以绝后患。
傅柏川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反倒挂着一副心甘情愿归属林羿礼麾下的表情。
李绥一正暗暗地数落严骁,一时间顾不上林羿礼这头。
镇北王府的兵即刻撤出将军府,没有我的允许不可擅自闯入,谨记你们的主子在金州城没有任何权利,皇帝瞧不上他,我也看不起。
林羿礼的视线瞥向李绥一,瞧着李绥一那张脸铁青的发黑,身上的金石玉器陡然一同黯淡不少。
林羿礼心情大好。
林羿礼的视线再往下看去,严骁竟然混进人群里,在全然低头矮矮蜷缩的人群里,他自然地站定,仰头向林羿礼投去审视的目光。
林羿礼知他是来监视自己,好不容易振奋起来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阿雁在一旁小声催促:公子,外头风大,该回去休息了。
言下之意是阿雁他主子严骁开始不满意林羿礼在此大出风头,在这托阿雁的嘴敲打林羿礼。
林羿礼捏了捏掩在头发下被冻得没了知觉的耳垂,扫眼看了看阿雁,没回她话,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
至于傅将军的罪,由我大理寺卿兼金州城监御史林羿礼擅作决定全然赦免,除皇帝亲口诏令,任何人不得推翻,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站在人群里的严骁表情陡然沉下去,眉眼一齐阴恻恻地压下,眼角压成锋利的锐角,无声警告台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