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羿礼没有先回答傅柏川的问题,而是回头望向踏声的来源。
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林羿礼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傅柏川身上,在傅柏川如火般炽热,仿若期待着什么的视线里,冷声道:来看你笑话。
林羿礼的声音犹如一盆冰水,淋了傅柏川满头。
如饮霜吞雪,肝肺结冰
傅柏川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扑向林羿礼所在方向。
在傅柏川双手之间垂吊的铁链一把将他拽回,他死死箍在原地。
笑话傅柏川不甘心地问,他的眼眶红了,连乌黑发紫的眼圈都遮不住他眼睛里的血色。
林羿礼淡声回答:是,笑话。
地牢里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便是从林羿礼来时的路上射。进来的一束惨白的光,光里还混杂着灰蒙蒙的雪粒子飞散。
林羿礼背对着光,蒙在晦暗不明里。
将军还记得你我初见那日吗便是如此——我便是如此的污浊不堪。
林羿礼的声音隐着恨意,可他声音依旧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死水下深埋暗流。
是将军亲手杀死的我,这便是将军在我身上留下的罪证,是我每次望向镜子时都无法忽视的痛苦,它的丑陋刻进我的骨头里。
你以为我讨好你,顺从你,同你嬉笑打趣,是我本意吗
林羿礼走到傅柏川的囚笼前,站定,低下头,向傅柏川投去居高临下地蔑视。
我向来记仇,时时刻刻不敢忘记你带给我的屈辱。
话毕,林羿礼安静下来。
他的脸依旧隐在暗处,让人分不清他此刻是喜是悲。
傅柏川听他说了一大堆恨啊怨啊的,结果却是扯着嘴角,释怀地笑出来:你没事就好。
林羿礼的身体停住,连同呼吸一起。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回答。
林羿礼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吐出,我自然不会有事,就算你没有自以为是去顶罪,我也不会死。
没了罪名,你不必再担惊受怕,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困在将军府里。
但傅柏川说的不是他的死,而是他身上的枷锁。
是他谋杀使臣、谋杀城郡和谋杀两名地牢关押的罪人的罪名,受其困,被困在傅柏川的将军府里做男宠。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