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光礼下车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徐绩孤零零一个站在宫门外,两只手踹在大袖之中,正在站着闭目养神。
这场面倒也不是什么人走茶凉的前兆。
大家都熟悉徐绩的性子,他在公众场合从来都不会显得与谁比较热络熟悉。
往往都只是打个招呼而已,然后便选择避开众人独处。
这,也是为相的一种方式。
“徐相。”
归元术三人到近前,客气的和徐绩打了招呼。
徐绩抱拳回礼,特意和归元术多聊了几句。
倒也没问案情上的事,两个老熟人聊了一下过往经历,又聊了些什么现在身体大不如前的话题,一个说现在坐久了腰疼,一个说现在尿使不上力气。
别以为大人物们私底下聊天说的还都是军国大事,说的还都是什么文辞雅语。
归元术说自己现在都快尿一鞋的时候,徐绩乐的嘴角都收不住,片刻后又是一阵感慨,说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时辰一到,宫门大开。
以徐绩为首,百官鱼贯而入。
一极殿上,等官员全都就位之后,殿外响起三声脆亮的鞭响,这时候,众人全都安静下来。
大宁皇帝李叱进殿,在那张象征着人间帝王权势地位的龙椅上落座。
大太监冯元衣照旧上前。
“陛下问,诸位臣工谁有本奏?”
这时候,礼部侍郎房遗拙侧步出列。
他在出列之前偷偷看了徐绩一眼,徐绩并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表示就是支持,于是房遗拙的信心就更坚定了些。
昨日他们就已经将今日朝会要说些什么先向徐绩请示过,徐绩的态度是顾左右而言他,没说支持也没说不支持,这是做宰相的艺术。
没说不支持,那就是可以干。
作为宰相,怎么可能那么随随便便的就给出个明确态度来?
这本子也是他们几个商量好的,就直接了当的请求陛下以国法将廷尉府叶无坷处斩。
处斩,当然不可能。
就算陛下不打圆场,叶无坷身上还有陛下钦赐的免死金券。
这是表达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