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定海神针,也是某些人的眼中钉。
徐绩最怕唐匹敌和夏侯琢。
所以这二十年来他不遗余力,利用文人的嘴和手里的笔,将这两位地位超然的大将军全都逼出长安。
大将军夏侯琢长期驻守北疆,唐匹敌隐居西北。
因为徐绩很清楚,他不管费多大的心思付出多大的努力,只要给唐匹敌一支军队,唐匹敌就能把任何威胁到陛下的人踏碎成齑粉。
夏侯琢则不一样。
只要夏侯琢听说徐绩真有反心,他就能一个人从北疆回来,拎着一把刀杀进徐府,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徐绩一刀剁了。
今日是徐绩没去朝堂的第三天。
他向陛下请了假,因为他病了。
在宰相位子上坐了二十年的徐绩,这还是第一次连续三天都没有上朝。
他是真的病了,自从叶无坷被关进御史左台他就病了。
他听闻消息之后就晃了一下,血气上涌,若不是府里管事手疾眼快,他直接摔在地上,因为他太了解陛下了,他知道陛下要动手了。
而导致陛下要动手的人,却不是他,可受牵连的,是他。
当天徐绩就发了高烧,烧到嘴唇都爆了一层皮,虚弱的连水都喝不进去,服药之后又开始汗出如浆,没多久被褥就都湿透了。
躺在床上的徐绩,再一次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孤独。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徐绩却连侧头看看是谁进来的力气都没有,又或者,他不想看那个进来的人。
徐胜己在床边坐下来,伸手在徐绩的手腕上搭了双指。
片刻后,他微微叹息。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从来都没有被什么事吓到过
徐绩还是没有看他这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顶。
时间就这样在父子之间的沉默中一息一息的走过,而无声好像才是时间最好的表达。
“父亲不必担心,有些事到了该发生的时候就一定会发生
徐胜己坐在那,轻声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在安慰一位父亲,而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也许我从小就没有从父亲身上学到最优秀的东西,所以父亲对我总是失望
徐胜己声音轻缓,听起来像是埋怨的话却没有一丝埋怨的语气。
“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喜欢带着我去和别人家里的孩子走动,父亲也希望我和他们走的亲近些,比如百岁,比如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