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坐着三个男人。
余百岁坐在中间,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的他看起来却没有恢复一点精神。
坐在他左边的余九龄看向坐在他右边的叶无坷:“叶老弟,我不太会讲道理,也不太会安慰人,要不你说几句?”
叶无坷用手里的酒壶碰了碰余百岁的酒壶,胳膊伸长些又碰了碰余九龄的酒壶。
“喝酒吧。”
叶无坷仰起头灌了一口。
余九龄叹道:“看来你也不太会讲道理。”
叶无坷没说话,从面前的油纸包里捏了一颗花生米往高处抛起来,张着嘴等着,那颗花生米落下来的时候砸在他门牙上弹开。
国公余九龄噗嗤一声笑了。
然后他尴尬的看了看儿子,他儿子在瞥他。
片刻后,余九龄也拿了一颗花生米抛起来张着嘴等着,花生米落下来,砸在他的眼皮上。
他又尴尬的看了看他儿子,他儿子还在瞥他。
叶无坷第二次拿起来一颗,抛高,落下,砸在他的鼻子上。
余九龄第二次拿起来一颗,抛高,砸在了他脑门上。
余百岁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伸手拿起来一颗花生米,抛高,落下,他微微调整方向花生米掉进他嘴里。
“头不能动。”
叶无坷说。
余百岁嚼着花生米点了点头,伸手拿起花生米再次抛高,落下,也砸在了他的门牙上。
余九龄噗嗤一声又笑了。
余百岁又瞪他。
片刻之后,三个人拿起,抛高,抬着头张着嘴一动不动的等着花生米落下来。
一袋花生米,三壶酒。
半宿。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余百岁的母亲第三十次悄悄的看了看那爷仨儿,同样是一夜未眠的母亲,此时总算能稍稍松口气。
台阶上那三个家伙都睡着了,余百岁枕着他爹胸膛的胸膛,一条腿放在叶无坷的肚子上,三个人就那么躺着呼呼大睡,一点儿也也不在乎这台阶上凉不凉。
国公夫人其实不止一次想过来喊醒他们去屋里睡,也不止一次想叫上丫鬟抱过去被子给那三个家伙盖上。
可每一次她都忍住了。
她只是靠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一直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无坷忽然一下子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