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苒走进臧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时,臧昊衡目光仍落在文件上。
当她站在办公桌前,他头也没抬,冷淡的口吻,“这是已经考虑好接受我上次给你的提议?”
瞿苒摇头,“我可以先坐下吗?”
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他既然不是她的上司或长辈,她便没有必要让自己低人一等。
臧昊衡没说什么。
瞿苒随即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我来海市这边处理点公事,刚好有时间,便特意过来拜访臧总,由衷感谢你上一次在临江会所的帮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此刻虽是想利用臧昊衡,但对他所说的话亦是真情实意。
“你命不该绝罢了。”臧昊衡这样冷漠地回答。
瞿苒轻轻笑了笑,“我想并不是我命不该绝,而是臧总到底怀揣着一颗良善的心,否则完全可以借别人的手,保证妹妹的幸福!”
“良善?”臧昊衡生命里似乎根本没有听过这两个字,勾起凉薄的冷笑,“看来你认为我那天在高尔夫球场跟你说话,是在唬你。”
瞿苒并没有忘记臧昊衡那天说的话,她清楚地记得他说的画——为了臧清宁,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我清楚臧总是怎样的人,一个十八岁就惊动了整个海市的人,想要达到目的,必然是占尽先机、不择手段。”她平淡地道,“只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你是个残酷冷血的人,因为你的本性并非噬杀的人,这也是你那天救我的原因。”
之前为了徐斯衍和臧昊衡表妹的案子,她特意查了一下臧昊衡这个人。
臧家自明清时代就已经是享誉一方的富豪,延续到臧昊衡父亲这一代,臧氏集团依旧是海市独霸一方的集团公司。
臧昊衡十六岁在国外求学的时候,父母突遭空难,臧氏集团其他股东欺负臧昊衡和臧清宁年幼,霸占臧氏集团,并逐步侵占臧家股权。
两年后,臧氏集团股东召开股东大会,准备联合对外宣布臧氏集团易主改名,谁也没有料到,一直在国外念书、被喻为最“倒霉”富二代的臧昊衡,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国外杀了回来。
没有人知道那天在臧氏集团股东大会上臧昊衡和这些股东说了什么。
然而第二天,十八岁的臧昊衡,以臧氏集团总裁的身份站在了诸多前来参加记者会的诸多媒体朋友前,他沉稳、自负、从容的样子,震惊了整个海市。
再之后,臧氏集团的股东全都出事,不是自杀,就是出了意外。
整个海市的人都传言,这些人都是被臧昊衡找了黑道的人算计。
自此,臧昊衡的名声在海市是梦魇一般的存在,人们在恐惧之余,却也佩服他那两年的隐身蛰伏。
所以,当他跟她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时候,她的内心不是没有心生恐惧。
可是那日在她醒来得知救她的人是他后,她对他便不再有恐惧。
她突然觉得,他们或许都误解了他。
他是报复了当年欲鸠占鹊巢的那些股东,迫他们自杀或出意外,但谁又知道这些人私下做了哪些草菅人命的坏事呢?
她看过小道消息,臧氏夫妇遭遇的空难,或跟这些股东有关。
故此他有可能只是要这些股东偿命。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以被称为“噬杀”的人呢?
很少有人跟臧昊衡说这么多话,通常面对他的人,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瞿苒的淡定、从容,令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