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这么一想,便忍着心里的尴尬,说的,“这事,确实是我做的欠妥,你心里有气,只管说出来就是。”
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让金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方才是想借机阴阳萧砚几句的,可是,想到他毕竟,已经成了一代帝王,若是自己真的一点面子不给,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去骂他,几句出气,那么结果,会是什么呢?
气虽然是出了,但是他肯定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萧砚是多小心眼,又记仇的一个人啊,一想到这些,金漫也只能假装出一个笑脸,说道,“我刚才,确实是有些生气的,因为陛下,并不信我,我以为这一路走来,多少能获得一些殿下的信任,只可惜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做白日梦罢了。”
和她玩心眼子?金漫还没怕过谁!
不就是茶言茶语吗,她也会!
一朵硕大的白花,就在萧砚的面前徐徐绽放。金漫一边说着,一边露出难过的神情,侧过头去,似乎在哭泣。
“不,不是这样的,”萧砚听他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竟然有一瞬间的痛楚,更加觉得,自己方才做的事儿,太不是人了,当下就又要对着金漫道歉,可谁知金漫,却换了一副神情,说道,“可是方才,殿下竟然肯屈尊玉贵,向我道歉,向我认错,那么,这件事就算翻篇了,我就不会再放在心里。只是以后,如果殿下有什么地方,不明白,或者是想要查证,只管来问我便是,我一定会对殿下句句属实。绝不会有半句假话,去诓骗陛下的。”
萧砚本来是做好了挨骂的打算,却没想到,还能得到金漫这样一段掏心掏肺的真情流露,也算是因祸得福。
当下红了耳朵,一边点头说道,“我,亦如此,绝不会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说完,两人四目相视,气氛一时间,竟有些暧昧不清。
在门外,本来是追着二人要进来的那人。
原本担心萧砚的安全,此时,听见萧砚和金漫两个人,互诉衷肠似的这段对话,反倒是进来也不是,再出去也不是,尴尬的在两人身后停留了片刻,其实金漫早就知道,有人在身后,但她这时候决不能回头!
也知道,不应该去分心给旁人,好不容易,将气氛烘托的如此到位,若是真的被别人,搅散了,这该多不好,况且这地方之前,就已经被萧砚安排了人手,既然,现在他能进来,想必也是萧砚的人,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放任他在外面看好戏不管。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钟的时间。终于,还是外面的人,看不下去了,在门口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装作是不小心走来的样子,对着萧砚说道,“陛下。公主。外面已经聚拢了一些老臣,他们似乎是从京城里刚刚赶来的,说是要觐见陛下,叩谢天恩。”
“叩谢天恩?”金漫蹙眉,看向了萧砚,“我竟不知,怎么?殿下在这段时间里,还给了什么人恩惠吗?”
金漫好奇的看着他,萧砚被他这一问,直接整笑了,说道,“说是来叩谢我的天,倒不如说是来谢过你才是。”
“谢我,我又什么也没有做。”
金漫更加的不懂,毕竟,他一直都跟在萧砚的身边,没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啊,还值得几位老臣前来特意叩谢天恩吗?门外的那人,身影站在门廊的背后一边,说道,“公主有所不知,是他们确实是来叩谢你的恩惠的。之前您不是在进入了内宫之后,便将后宫的那些贵女、小姐们,全都疏散回了各自的老家吗?还派了小将军们去护送他们。我看外面来的那些老臣们,都是这些女子家的长辈,想来,是因为这件事,才来叩谢天恩的吧。”
“原来是因为这点事,我还当是什么。”金漫忽然间笑出声,说道,“这些老臣们,还真是会找幌子,分明是前来看看殿下,你这个皇帝做的怎么样?却还要打着我的幌子,算了,算了,不如这样,殿下,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不便出面,或不便去做的,全都推到我的身上好了,左右我也不在意这些事情。”
金漫说的很是轻松,但只有在场的人,才知道他这番话,背后蕴藏的含义,到底有多么沉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而面对天下的诘问,或者是指责他,都愿一力为萧砚承担,这怎么能让萧砚不感动?
萧砚忽然想起,曾经他们在山谷里的,那个口蒙约定,对着门外的人,说道,“如此也好,先安排他们,到殿外休息,不可怠慢,另外让钦天监,速度快一些,择一个最近的好日子,登基大典,以及册封和封赏大臣的大典,朕都要一并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