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遥知他心中压抑,就算过了八年,那些过往于他而言,依旧沉重如旧。
他看向沈翾眉眼间哀色,心口也跟着一紧。
与其压抑隐忍,兀自神伤,还不如痛快地将其发泄出来。
他思忖一瞬,朝沈翾凑近些,仰着脸问:将军可是有心事
沈翾淡淡道了声没有,看上去并不想多谈。
还真是个闷油瓶。
这惜字如金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叶川遥不肯罢休。
他替两人倒了酒,嗓音温暖轻柔:将军,能同我说说,当年陵川一战,究竟发生何事吗
沈翾指尖微顿,意味不明黑眸轻移:世子为何想知道
一杯清酒入腹,叶川遥缓缓道:我虽言微人轻,没什么作为,但也知道边境守军意味着什么。
当年那一战,我军本该得胜,却因粮草不足败给北渊,实在令人心痛。
他话音微顿,幽声道:牺牲的将士们不该被遗忘。而真相,更不该被掩埋。
真相
沈翾饮尽杯中酒,哼笑一声,飞龙寨劫了粮草,前线供给不足,战败不可避免。
众所周知的事,又何来什么真相
叶川遥看着他,将心中所想尽数吐露。
飞龙寨虽为盗匪,势力庞大,但平日里从不与官府作对,为何会突然如此反常,竟敢劫兵部的粮草
况且,劫便劫了,为何还要留下兵部侍郎林征这个活口,白白授人把柄,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们干的
沈翾看向他,眸色幽深如墨,缓缓道:这些事不是世子该想的。
见他不愿敞开心扉,叶川遥无奈叹口气,不再追问,只一杯接一杯地倒酒,十分殷勤。
沈翾这个人总是这样,一板一眼,冷静自持,好像习惯了自己解决一切问题,什么事都往心里藏。
可叶川遥偏想看看,铜墙铁壁般的防备下,究竟藏着怎样的一颗心。
来,将军,我敬你!
沈翾心中郁结,便也未推拒。叶川遥倒多少,他便喝多少,配合得很。
酒过三巡,叶川遥将自己灌了个神思恍惚,才终于见沈翾露出几分醉意。
不禁有些嗔怨:将军,你的酒量……为何如此好
他那点心思沈翾早已心中了然,却给他留了几分面子,并未点破。
只笑了笑,漫不经心道:是你酒量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