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翾站起身,在屋子里慢慢踱了几步,闲话家常般不紧不慢道:世子未在朝中就职,还是不要插手国公爷的案子为好。
照顾好自己,便是为你父亲分忧了。
叶川遥抬头看向面前的人,抿了抿唇,又低下头轻声道:我知道我没用,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
如今父亲身陷牢狱,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实在愧为人子。
……
楚楚可怜的面容,配上带着三分哽咽的嗓音,沈翾终于明白,明烛为何会对这位小少爷如此上心。
还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他见多了趋炎附势,口腹蜜剑,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他走到叶川遥面前,眼里有几分冷冽,沉声道:你既知自己无用,便安分些,莫要横生枝节,弄巧成拙。
叶川遥看向那双布满寒意的眼睛,咬着唇,脸上露出一丝委屈。
他自嘲可以,但突然被沈翾这样说,心里就像被巨石压住,憋闷得紧。
安分说得轻巧。
他若安分认命,那还有谁能救父亲
叶川遥转了转眼珠,很快整理好情绪,往前凑近些,仰头道:大将军,经昨日之举,您如今想必已经成了大理寺的眼中钉。
如今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理应坦诚合作,共渡难关,您说是不是
见他变了一副面孔,沈翾的眼底漫出一丝笑意,看上去颇有兴致:哦世子何出此言
叶川遥冷静分析道:大理寺已经查了这些天,明明证据不足却迟迟不肯结案,摆明了是想趁此机会定父亲的罪,除掉卫国公府,进而侵吞户部。
沈翾拂袖而坐,声音懒散道:大理寺要治你父亲的罪,与我何干,我又为何要蹚这趟浑水
叶川遥不见外地在他身旁落座,又给自己倒了杯茶,饮尽后侃侃而谈道:
大理寺的背后是季寒,而父亲从不参与党争,大理寺对父亲发难,无非是想逼那些中立的大臣出来站队。
若大理寺此番得逞,必会有人投靠季寒,我想于将军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功高盖主几乎是历朝历代武将们的必然宿命。
尤其是沈翾这样手握重兵又深得民心的大将,自然更为皇家所忌惮。
以季寒多疑狠厉的性子,若他日上位,绝不可能容得下沈翾。
何况……
话已至此,叶川遥干脆把心里话全都说了。
何况,我与将军之事季寒已然知晓,他如今已视将军为敌,即便将军不想入局,怕是也身不由己了。
他的这番话说得极为大不敬,却又十分诚恳。
倒是显出了结盟的诚意。
沈翾听完后面色未动,对他前面所言之事未予置评,反倒出人意料地问了句:我与世子的什么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