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她说。
卫临漳还没来得及扯起唇角,便又听她道:我告诉你,你可别想富贵忘本,抛了和你一起吃过糠咽菜的好兄弟,所以,你将来赶我走我都不走呢,总不能坏处担了好处一点不拿吧。
他半眯着眼,即使看不清沈纯一的脸,几乎也能想象出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卫临漳忍不住笑了出声,这一笑就牵动了他的毛病,他开始剧烈咳嗽,期间有寒风不停朝他喉咙里灌,可在下一刻,这些风消失了一大半。
他看着一道身影牢牢挡在他的身前,随之飘落的是她嫌弃的话语:可别把自己咳死了,若死了我找谁讨账去。
卫临漳摇摇头,费力去扯她的衣袖,沈纯一看出了他的意思,嗤笑道:担心我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可死不了,我说过,还要等着沾你的好处的,只望你得势后可不要言而无信。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糟糠什么不可抛总之就是这个意思就对了。
若是往常,读过许多书的卫临漳定要纠正她言语中的错误,告诉她,糟糠之妻不可抛不能用在他们身上。
但是此刻意识朦胧,她构成了他视野中唯一的暖色,他居然也起了懒意,不想解释了。
卫临漳对自己说,他只是想节省体力,而不是在生死关头还要多费口舌,去纠正一个无关紧要的语病。
……
飘远的思绪渐渐回笼,卫临漳想着,或许正因为这些过往,当时的他才愿意忍饥挨饿,为此蛰伏多年。
他是想报仇,想出头,但也似乎并不那么想,在身心困厄之际,意志摇摇欲坠,随时在破碎边缘,谈所谓复仇都太过遥远缥缈。
她似乎才是那个一直支撑他走下去的力量,他的明灯。
走到院门口的卫临漳突然折了脚步,转身往另一处而去,再折身回来,怀里已塞了一个长木盒子。
本来顾忌着佛门之地,想晚些送给她的,但再一次险些历经生死之后,他突然不太想顾忌这些世俗之事了。
人生无常,明日说不定会怎样,若有心意,就当及时表达,正如同及时行乐的道理。
而且,她方遭了一场大劫,在此时送上这个礼物,她定然十分欢喜,也免得在病榻上郁郁寡欢。
卫临漳如此一想,顿时精神大振,脚步都提快了许多。
脑中已经开始想象,她该如何捧着这东西,黏住目光不肯移开,又欢喜地看着他的模样。
------------------------------------------------------
沈纯一没想到自己受伤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沈府里,惊得云容听闻消息后直接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因为要装装样子,她还躺在床上,谁知云容一进门就红了眼眶,快步朝她奔来:大人,您可真是受罪了——
在她快要扑到自己的床榻边上之前,沈纯一赶紧坐起了身,伸出双手挡着:别别别,你家大人可没什么事呢。还有,云容你怎么大老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