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川把剑紧紧攥在手里,在李绥一的注视下,手腕迅速且灵活地转了一圈。
下一秒,长剑犹如长枪嗖——一下飞去,划破雾蒙蒙的空气,寒光迅速飞过李绥一面前的四个人,割去几缕鬓发。
银光正如同闪电,带着无法阻拦的攻势,气势凶恶地直冲李绥一眉眼之间。
李绥一身体一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躲闪,但耳廓依旧被长剑隔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脸上被寒光燎过后肉眼可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绥一用力擦着缺了一块肉的耳朵,震着胸膛发出质问:一个男宠而已!你至于这么在意吗!跟本王作对与你、与金州城有什么好处!
林羿礼附和着点头,的确没好处。
傅柏川脸上没什么反应,只是侧过头去,刚好看见金州城兵营的援兵踩着整齐的步伐赶来,踏起层层黄沙。
傅柏川看军队,林羿礼看他。
傅柏川只要再把视线下放一点点,就能捕捉到近处的林羿礼,正撩起门帘小心翼翼窥看打量他的认真模样。
李绥一耳朵边的血顺着指缝啪啪嗒嗒地坠下,胸口一震,声音再次爆发:你不是最自诩看中金州城百姓的安宁吗
林羿礼又点了下头,心里附和的确如此。
东西都在我手里。
傅柏川答非所问,只是拿出金杯学着李绥一的模样,在手里炫耀地颠了颠。
有能耐你就抢走。
傅柏川的士兵们已经赶来,将李绥一和他的人围住,长剑与长枪举起直指包围圈中心的男人。
胜利的天秤已经向傅柏川一方彻底倾倒。
大丫鬟挤进人群里,抱着叠好的厚厚一件带着狐狸毛的大氅,一把推进马车里,送到林羿礼面前。
公子,金州城夜里风大,衣裳披好。
林羿礼警惕地盯着大丫鬟,但没有拒绝身上的大氅,不过依旧疑惑着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说都不该出现在此。
大丫鬟是个识趣机灵的丫头,很快从林羿礼的眼神里悟出意思,立马解释:衣服是奴婢找附近商贾赊账换的,奴婢瞧着这边声响大想着也许是公子,于是跟着过来,没想到真是。
大丫鬟说话时带着奔跑后歇下来的急迫喘气声,额角的汗珠如黄豆大小,一颗串着一颗,面色发红发润,胸膛剧烈地一起一落。
他想了想,这姑娘至今没害过他,还三番五次照顾他,于是便由着她伺候下去,没有多过问。
大丫鬟见林羿礼没再追问,遂拿出一张欠条,塞进林羿礼的手里,不好意思地吐着舌头含糊过去:买毛氅的账也会记到公子头上哦。
说罢,大丫鬟退下,靠在马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