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川扭过身子,低下头,一只手撑在床沿上支撑发抖的身体,另一只手掩在脸上,从喉咙里发出不自然的声音:
你的手……小小……香香……
傅柏川实在说不下去,直接跳到最后一句,闭上眼睛,紧咬牙关破罐子破摔般,含糊不清地一骨碌混说过去:
美人,快让本将军好好宠爱一番吧。
屋外的动静全都停了下来,就连风也凝滞,没有呼啸,没有旗帜噼啪,更没有巡逻侍卫的脚步踢踏。
过于安静的环境,无限将傅柏川的声音放大。
傅柏川从喉咙发出尴尬的咳咳声,他忌惮地瞪着林羿礼,不想从他脸上看到嘲笑之意。
幸好林羿礼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因为林羿礼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你说得对,如果是自导自演的话我不可能活着,他们一定会让这件事死无对证。那么我活着对他们有何作用还是说正因为我的重生乱了他们的计划,才导致城郡被灭门的
林羿礼喃喃自语着,手掌贴在床沿边,指甲紧紧抵着木板。
无意识里,指甲从顶端撕裂皮肉,殷红的鲜血填满甲沟。
精神迟钝地把刺麻的痛意传递给主人,主人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受伤了。
现在外面人心惶惶,总要推出一个替死鬼来平息事端。你刚刚好在现场,又刚刚好拿着那把匕首,而伤口又刚好吻合。
傅柏川靠在一边把圆木枕推到内侧,示意林羿礼躺下。
你还真算得上个好用的替死鬼,能替两次哈哈哈哈哈哈。
傅柏川的语气半开玩笑,让林羿礼无法分辨他是恶意还是善意。
林羿礼不想分辨,选择抄起圆木枕用力砸向傅柏川,听到咚得一声震响,这才紧攥着被褥在内侧躺下。
傅柏川捂着鼻子嗷了一声,把手掌心放到月光下去,明晃晃的血迹沾在掌心里。
你这性子就是连上天都看不下去,所以才让你变成短命鬼。
林羿礼的呼吸停滞,憋了重重一口气,淤血配着震颤的胸口一同咳出。
林羿礼抬眸看去,脸上今晚第一次有了明显的表情变化。
眉眼之间的那块平摊地皱起丘陵,眼眶里乘着的墨点像被圈进旋涡里似的,不稳定地抖动。
林羿礼自诩没做过什么坏事,无非这性子是傲了些。
可这是他自小跟着皇帝身边,耳濡目染之下的劣性,但这哪里值得让他去承活该短命一类的话
傅柏川的鼻梁骨上又被砸多出一道血淋淋的疤痕,他捂着鼻翼,瞧着林羿礼表情难看,那张嘴砸吧两下后,悻悻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