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林羿礼印象里的自己相差甚远,他可是京城里模样一等一的美公子,想嫁给他的姑娘排着队从皇城根下一直排到江南去,如今的他只算得上个邋遢难民。
这也让林羿礼不禁怀疑,在囚牢的时候那男人到底看上他什么,色相是万不可能的。
能是什么秘密情报还是内幕
林羿礼前前后后借口涂脂抹粉又拖延了半个时辰,把记忆从里到外挖了一遍,也没挖出个一二三出来。
侍女们见到梳妆打扮后的他,纷纷靠过来,不由得捂嘴小声地笑。
以前怎不知他如此好看
明儿我就去集市上买来他方才用过的脂粉,定是脂粉好用。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渐渐有人点起烛灯,房间外的风声似恶鬼咆哮,震得窗纸都在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要碎掉。
林羿礼赶在太阳彻底下山前,慢慢悠悠地往将军屋子里走。
本以为男人会因为他的磨蹭而大发雷霆,结果那人压根就不在。
男人房间里气息很淡,空气依旧干涩难以入鼻。墙上高挂着一把剑,剑佩上刻有傅柏川三字。
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一个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衣柜外,空落落的毫无观察的必要。
只不过,桌上摊开一本还未看完的军报。
林羿礼赶忙上前坐下,细长的手指压住军报的一角,聚焦视线快速地扫过军报上的每一个字。
【昭宁十年,金国派来的使臣于金州城遭到鸩杀,还请金州城守尉尽快查明真相。】
只不过,还不等他的脑袋把这些文字组合在一起分析,一只温热的手忽然从后面拢住林羿礼的脖子,冷不丁地施力掐了一下以示警告。
你并非林羿礼,我见过他,无能的废物一个,被抓后除了哭一句成形的话都说不完整。
傅柏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说话时气息撩拨动林羿礼的后发,逼问的字眼一字一句从鼻息里哼出:你是谁
林羿礼自然地站起身,与傅柏川拉开距离。
你躲我傅柏川有些诧异林羿礼的表现。
林羿礼站定后拱手作揖:在下四世三公林氏长公子。
说完这些话后,才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左右合上叠在身前,毕恭毕敬道:若是将军肯搭救在下一番,林氏定不会亏待将军的。
傅柏川的视线粗鲁地在林羿礼身上扫视,林羿礼坦荡地接受他肆意的审视。
片刻后,傅柏川坐下,手点在桌面发出一声脆响,他嗤道:可据我所知,林氏并非四世三公,而你也非林氏长公子。
堂堂京城的大理寺卿,声色犬马,鱼肉百姓,沦落至流放边疆。
林羿礼吃惊地单手遮唇,眼睛弯成月牙儿,笑吟吟地夸赞道:不愧是将军,无所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