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庄头不忿,道:小姐,我家女儿女婿又没有惹到你,你为什么叫仆人打他们
苏澜笑道:我且问你。你女儿是安憩园的佃户吗
不是。
那你女婿是安憩园的佃户吗
呃,不是。
既然你的女儿、女婿都不是安憩园的佃户,那他们今天有资格来这里吗
虽然他们不是安憩园的佃户,可他们是我的女儿、女婿。是亲戚,自然能来。
喔只要是女儿、女婿,就是亲戚,亲戚都可以来吗苏澜问道。
当然。而且我女婿他们还是给林推官办事的,他们自然能来。
张轩心里直骂林庄头个蠢货,脸上却不现半点神色。
既然这样。那么,孙玉,你陪着你伯父伯母,去把你堂姐孙鸣玉找来。她既是我庄园佃户的女儿,那她就有资格来!
孙大夫妻和孙玉一听,就要往外跑。却被林庄头断喝一声,制止道:我看谁敢去!
林庄头急了,转头赶紧对苏澜道:小姐,鸣玉她不能来!
咦,你的女儿是亲戚可以来,孙大的女儿也是亲戚,她怎么就不能来更何况,她还是你家媳妇,也是我庄园的人,怎么不能来苏澜道,孙鸣玉理所应当要给我这个主人磕头认主!怎么,还是你觉得,你林家的媳妇高贵不屑来认我这个新主人或者,她不能来,是残废了,还是死了
苏澜的话犹如往沸腾的开水里泼了一瓢冷水,刺啦一下炸开了:
什么鸣玉残废了
多好的姑娘,安憩园里一枝花,怎么就,残了死了
孙大夫妻更是嚎啕着扑向林庄头,又抓又挠:林扒皮,还我女儿来……
都不是,小姐,鸣玉,就是,就是……吭吭哧哧,却一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澜惊慌地道:了不得,难道我猜对了孙鸣玉是死是活不清楚!看样子安憩园出了大事!苏澜道,甘甜,跟孙大夫妻和孙玉一起去接孙鸣玉,无论死活,都要接来!如果接不来,张轩,预备着立刻告官!我是来买庄园求发财的,可不是来惹人命官司的!
有甘甜护法,林庄头根本不敢阻拦,也阻拦不了,只能低下头来,一时间惊魂不定。
孙大夫妻和孙玉在甘甜的保护下,飞也似的走了。
不一会儿,大家听到外面忽然传来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凄厉的哭喊声。一会儿,甘甜和孙玉抬着一扇门板进了院子,而孙大夫妻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而来,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澜老远就闻到一股腐烂霉臭的味道。等到甘甜和孙玉走进庄园放下门板,苏澜才发现,门板上躺着一个脚上拴着铁链子,右手整个手掌都被砍断没了,伤口都已经发黑发臭,而且白蛆翻滚的人。只见她披头散发,满脸污渍,而且瘦骨嶙峋,气息奄奄,却小腹微隆,似乎已经有了身孕。此刻她已经神志不清,昏迷了过去。苏澜立刻让人拿来被褥盖在鸣玉身上。
众人看了,无不抹泪叹息。那孙大夫妻悲痛欲绝,扑上去就要跟林庄头拼命。
甘甜道:小姐,幸亏我去了,不然还真的抬不出来!因为这姑娘被铁链子拴在猪圈里头,链子另一头被铁浇注到地里面去了。那意思就是要把她锁到死!
苏澜双眼冒火,咬着牙恨不得要杀人,心里又是痛惜又是痛恨,一连声地唤道:张轩,快着人请郎中来,快着人报官,就说林庄头夫妻残害虐杀儿媳妇!苏澜猜想,这会儿,知府府衙说不定因为邱峰的首告,正热闹得紧,巴不得再添上一桩案子,给林谦砸一道实锤!
庄子上好几个小伙子闻讯就往外跑。林庄头是真的急了,急忙拦住,又是求情,又是吓唬,可还是有人跑了出去。
林庄头无奈,赶紧跑到苏澜身边道,小姐,有话好说!您不能去告官,这可关系到安憩园的名声,说出去,于您也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