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抿了抿嘴,低声道:“那日大爷与您在花园中说话,世子来后,您便有些心不在焉,大爷发了火,您就将斗篷扔给奴婢,并说再也不穿了。”
谢明月张了张嘴,就算不知当时的自己到底在想何事,但她既然嫁给了戚缙山,就绝不可能再对戚修玉有任何想法。
又是一个误会啊……
她垂眼细思。
如果仅仅因为一个戚修玉,她与戚缙山应该不会闹到如此地步,她更不会变得形如枯槁,想来,一定还有别的事横亘其中。
算了,一步一步慢慢来。
谢明月摇摇头,很快打扮好,像朵彩云似的飘出了里间。
“谢谢你的礼物,”她披着他送的那条浅粉斗篷,巧笑嫣兮,“好东西藏着不用,终究是会腐朽生锈的。以前我也许做了些错事,以后不会了,我会做好一位夫人该做的,不让大房因我蒙羞。”
谢明月想到今日戚缙山说的那些话。
他以为她常年惹事是为了戚修玉,她想来想去,正好趁今日这个机会,同他将话说开,免得他以后总是疑神疑鬼。
戚缙山看着她,清冷的神色岿然未动。
“你自便。”他推开手中茶盏,缓缓起身,身姿如松鹤,“人都到了,走吧。”
谢明月暗暗叹了口气,跟在他身后慢慢去往前厅。
一路上,她细想了一番顺清侯府如今的情形,重点落在谢晚晴身上。
谢明月万分确定自己才是母亲真正的女儿,这样一想,谢晚晴岂不才是那个假的?
可如今,她只能暂且忍耐。
虽然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但谢晚晴从小便爱同她掐尖使绊,这下毒的事,谢明月怎么看都是谢晚晴的手笔。
夫妻俩进入厅堂时,顺清侯府罗氏、云氏两位老夫人,以及谢晚晴已经坐在了厅内。
也是这时,谢明月才知晓,原来戚缙山说侯夫人罗氏不是他的母亲,并非赌气,而是自他高升后,顺清侯就将他的生母云氏扶为了平妻,如今戚缙山也是侯府嫡子了,且比戚修玉还要多占一个“长”字。
嫡长子。
顺清侯府中,云氏是大老夫人,是大房太太;罗氏是侯夫人,二房太太。
“这下毒一事,早已有了定论,又何必兴师动众。”
瞥见戚缙山与谢明月相得益彰的身形,罗氏撇下嘴角,冷冷道。
真相她已查明,可方才戚缙山的人过来,又将人全带了下去。
谢晚晴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明月。
“大哥贵为左都御史,日理万机,今日这点小事,大嫂也要劳烦大哥么?”
虽是三品官员,可戚缙山掌的是都察院与大理寺的实权,谢晚晴不敢得罪他,只能不动声色地挑拨他与谢明月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