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菁菁赌气,撇下父亲一人离开。
屋里只剩下两人,高灿便也不客气:“晚辈有事想请教杨大人。”
杨兴诧异,“哦?什么事?”
高灿抬眼注视着他:“当年贵府公子身边小厮临死前,曾托人送信回来,晚辈斗胆请大人借给我一观。”
这等私密的事,他怎会知道?
杨兴神色一冷,原本温和的眼神变得凌厉,“皇城司何时还管起朝臣家事?”
高灿语带讥讽:“说句不好听的,杨大人年事已高,您在的时候都没用心找他,将来您有个万一,杨家上下还有谁会找他?”
杨兴冷笑:“作为杨家人都不找,你和他非亲非故,又为何找他?”
高灿沉默,片刻后,缓缓道:“她临死前,还念着被劫的弟弟。”
杨兴有些震惊地打量眼前话语不多的年轻人。
“你是,为了她来责怪我?”
高灿坦然回视,“她幼时失去母亲,后来相依为命的弟弟也下落不明。”
“大人娶了继室,夫人孩子热炕头,可曾想过,没有母亲庇护的她,如何在这偌大的杨家生存?”
“你放肆!”
杨兴难以承受他太过赤诚坦荡的眼神,愤然呵斥。
高灿却是冷笑:“大人生气,无非是因为我说对了。您作为父亲,午夜梦回,可曾觉得愧对自己的儿女?”
杨兴瞳孔震动,沉默许久,突然间仿佛老了十岁,一脸颓然:“你说得对,我对不起他们。”
高灿冷嗤,没有接话。
杨家门外小巷子里,锦瑟终于等来几个小童。
从他们口中得知父亲暂时没有大碍,锦瑟眼眶一红,也终于放下心。
将手中新买的糖葫芦分出去,对孩子道:“多谢你们,拿去吃吧。”
孩子们得了糖葫芦,道了谢,高高兴兴跑走。
杨家门庭还是那般华丽体面,高灿却喜欢不起来。
那人当初在家里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去了侯府也无人怜惜。
他心绪难平,出来本想上马离开,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在贿赂孩子。
通常,只有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会用美食财帛诱惑他人。
高灿微一挑眉,缓缓走来,“你在这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