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将封芸芸打了一顿,正要扭送官府时,管家终于匆匆赶来。
他神色尴尬,先是示意家丁住手,然后微微上前两步,恭敬颔首道:“少夫人,这位是封军医。在边关时曾数次救将军于垂危,她与将军是生死之交,感情笃好。这次听说将军至今未醒,才做出冒失之举,万万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老奴替她向您赔罪,请夫人千万勿怪。”
文楚嫣早知会有这一出,上一世封芸芸突然闯入时把她吓了一跳。这一世,她装作就寝的样子,早就等着呢。
文楚嫣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羞恼道:“管家此言差矣,现在天色已晚,他一个外男贸然闯入,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我该如何自处?”
说着,她在春桃的搀扶中坐上贵妃榻,语气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管家也知道,如今将军府是个什么情形。公爹镇守边关,稍有不慎就会为国捐躯……”
这话听得管家脸色一青,什么叫‘会为国捐躯?’这不摆明了咒韩老将军吗?
管家有心规劝文楚嫣不该如此讲话,文楚嫣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继续道:“将军现在躺在床上,更是死生不知,说不定哪天就会撒手人寰……”
管家终是没忍住,诚惶诚恐的阻止:“夫人!这种话万万不能说啊!”
文楚嫣顿了顿,并未生气,反倒像刚醒悟过来一样,歉疚道:“是我说岔了,乡野长大,说话直白,管家勿怪。”
管家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愣是一句话没说出口,好半晌,才勉强道:“不敢怪罪夫人,只是夫人,这种谶语可万万不能再说了……”
文楚嫣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心里却道,别管灵不灵验,明天就说上一百遍。
“总之,将军府如今正值飘零,无人主持大局,若此时,我再名誉受损?那外人又该如何看我将军府?”文楚嫣见视线转向封芸芸,掷地有声道,“这种登徒子,必须严惩!”
封芸芸本就气极,被这轻蔑的眼神一扫,顿时快炸了:“我与将军风雨同舟时,你尚且不知道在哪儿呢!凭我与将军的情谊,莫说只是这将军府,即便是军中大营,他都任我随意进出,从不讲这虚礼!你凭什么抓我!”
看着封芸芸脸上蹭的脏污,浑身狼狈的模样,文楚嫣嘴角浮现一丝微微的笑意,她并未因封芸芸的挑衅和不敬而生气,而是语气温和道:“就凭我是将军刚过门的新婚发妻,这个理由,够吗?”
这话一出,封芸芸脸色铁青,眼神怨毒的看着文楚嫣,如果眼神能杀人,文楚嫣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文楚嫣微微垂眸,她自然知道,封芸芸为何会有这种被抢了丈夫似的神情,因为,封军医不是普通人,而是韩冬的异性‘兄弟’!
韩冬在军中时,便与封芸芸朝夕相处,甚至同榻而眠,但他却口口声声说,只拿对方当‘兄弟’。上一世韩冬言之凿凿,称两人清清白白、毫无龌龊。
文楚嫣虽然不信,却也拿不出两人之间的阴私实证,只得作罢。谁曾想上一世韩冬杀了她后,却将封芸芸立为皇后,而封芸芸在韩冬登基三月后就生下嫡长子,出生当日更是被直接立为太子。
何其可笑!韩冬轻她乡野村妇,厌她与人苟合,说她不配为后。那封芸芸就配了?她不是乡野出身?不同样无媒苟合?说到底,不过是与封芸芸苟合之人是他韩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