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的确如此,季宴礼上大学之后就搬了出去,很少回家住。
那时云岁晚为见到他频率减少而郁闷,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异常珍惜他回家的日子。
记得那时是中秋节,高三生只有一天假期,她准备了许久,决定在那天亲自下厨煮一碗山药莲子粥。
过程并不顺利,如张姨所说,云岁晚差点儿将厨房炸了。
当她最后将一碗粥兴高采烈地端到餐桌上时,季宴礼却并没有吃。
他被江心弈叫了出去,晚饭并没有在家里吃。
季宴礼看着她低垂的头,碎发乖顺地垂到耳边,脑子里已经想不出她什么时候为自己做过山药莲子粥。
当年的他的确对她有宠有纵容,却好像没有多关心……
将冒着热气的粥盛出来,云岁晚洗了洗手,提起保温盒绕过他。
一阵淡淡的清香飘进鼻腔,季宴礼在她迈出脚步时,身体先做出反应,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岁晚,我……,”他抿唇,改口道:“之前抱歉。”
为自己对她的忽视。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云岁晚大脑呆滞了一瞬,他的语气太过认真,认真到她怀疑是自己在幻听。
季宴礼从来都是倨傲高冷的,什么时候诚心实意地为一个人道过歉呢?
是在为七年前赶她走,说得那些话而道歉吗?
除了这个,云岁晚想不到他还能因为什么。
但这样一句风轻云淡的对不起,不足以消磨七年的痛苦,她做不到原谅,却也做不到报复。
现在就很好,云岁晚想,既没有家人的亲近也没有路人的冷漠。
“嗯。”
她声音冷静地过分,面色依旧清冷,这样不轻不重的回应显然不在季宴礼的意料之中。
季宴礼拧眉,急躁地又走近一步。
两人的距离已经越过正常的社交距离,他抓着她的手臂不放,深深沉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云岁晚还没说什么,却听到大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像是泡沫受了惊吓,忽然破裂,两人不可言喻的氛围破了个口子,或对立或矛盾的暗流涌动戛然而止。
她猛的抽回手,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不曾抬头看他,脸色说不上好看。
过于刻意的疏远让季宴礼沉了脸。
云岁晚快步走出去,正面遇上回来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