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长安城,武帝陵前。
一座崭新的石碑伫立在白雪皑皑中,石碑上刻下的每一个字,都记载着这位大夏武帝一生的功勋。
武德元年,邪马台国犯大夏帝国,于石头城坑杀四十万夏人,一时间大夏朝危如累卵。
当此危难之际武帝继承大统,联合他国将邪马台人逐出大夏。
自此以后,积贫积弱的大夏得以重铸。
但,那与邪马台深入骨髓的仇恨,深深的镌刻在每一个夏人的心中,更宛若一根根毒刺般刺在这位大夏武帝的身上。
“咚,咚——”
清脆的声音在那武帝陵碑前响起,靖王李墨重重的叩首,他跪在石碑前郑重的说:“父皇心中的那根刺,孩儿已经替您拔除了!”
“三年,孩儿辗转七千里,从北岛屠到南岛,四十万邪马台兵士枭首,百万倭人俘虏,运回大夏为奴为妓,孩儿更是割下了父王的死敌,那邪马台国女王的首级,将其带回这里,孩儿想,这足以告慰四十九年前的大夏国难,也足以告慰父皇的在天之灵…”
说到这儿,一个染血的头颅被副将取出,摆放在祭品的位置上。
这便是那邪马台国年迈女王的头颅,四十九年前,便是她下令坑杀四十万夏人,以此威慑大夏王朝。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谁能想到,四十九年后,靖王李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便是用这样一种屠国的方式,血债血偿——
“呼…”
深重的一声呼气。
向父皇讲述过这场血债血偿的大捷后,李墨缓缓站起身来,再望向父皇的陵碑,唇角多出了一抹自嘲。
他双手紧握,因为大力,那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带来一阵钻心的痛感,但他却依旧无动于衷。
良久,良久之后,这紧握的双手方才舒展开来。
这一刻,他想到的是一个对外凶残冷酷,却对他耳提面命,关怀备至的父亲。
诚然,这些年李墨的成就有他穿越而来,两世为人的原因。
但不可否定的是,他无论做什么,背后都有这样一位父皇在鼎力支持,为他铺路架桥,助他披荆斩棘。
——“靖王,朕诸皇子中,唯独你最是像朕,守卫国家,开疆拓土需要你这样的胆气与魄力。”
——“这太子的印绶,朕早就该给你,但朕心头,却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儿,有那么一丝私心,想要让你替朕做成那件事儿。”
——“四十九年前,邪马台人屠我大夏四十万黎庶,那是大夏国的耻辱啊,血债当以血还,若你远征那邪马台得胜,那太子之位,那这大夏王朝的将来,朕便放心托付给你!此事,朕与你一言为定!”
——“去吧,去吧,远征那邪马台,屠戮那些倭人,父皇在这长安等着吾儿凯旋、受封!”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往事历历在目,也使得李墨的拳头再一次攒紧。
他遵守着这份约定,远征归来,但大夏变迁,沧海桑田,父皇却已是不在。
大夏王朝迎来了第一位女帝,这一切只瞒着出征在外的他。
“父皇!”漆黑的眸子释放出果敢、坚毅的锥光,李墨沉声道:“若传位给长姐,当真是父皇的遗愿,那孩儿不会去抢,也不会让这大夏再度四分五裂,可若是其中隐藏着什么鬼蜮莫测的阴谋算计,孩儿倒要去问问长姐,不,是去问问这位大夏女帝,她要如何向本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