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笑容依旧:“你与夫君同在大理寺,政事相同,想是夫君信任你之故。”
“哼!谁要他信任!”
见谢沅笑而不语,谢昭遣退下人。
“长姐可是作好文章了?”人一走,他立刻急急问道。
谢沅将东西递给他。
谢昭快速接过,当即翻阅起来。
片刻后,他大喜道:“长姐果然才高八斗!文章深入浅出,用词适宜而讽意十足,无论文意还是文采都胜过那群酸儒书生百倍,我若是他们,看到文章只怕都要羞死了去!”
“你若觉好,便也多研读研读。”谢沅叮嘱,“早日提升自己才最紧要。”
“明白明白。”
谢昭得了文章如获至宝,直接就赶人了,准备自己回去誊抄。
谢沅心里藏着事,也没多留,只是刚出门就与一粉衫女子迎面相撞,后者面容娇俏,细看与顾令璟有三分相像,正是顾令潇,今年十四。
看到谢沅,她眉头瞬间皱起:“你没事来前院做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嫁来伯府,便是伯府一份子,三妹妹能去得的地方,我自能去得。”
顾令潇柳眉竖起,冷笑一声:“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怎得连中馈之权都没了呢?真是丢人!”
谢沅并未计较,而是忽地赞道:“三妹妹今日发髻真美。”
顾令潇愣怔过后,下巴微抬:“我年岁正好,发髻不过陪衬,自是人老珠黄的深宅妇人比不得的!”
“今日夫君亲手为我挽的发,三妹妹觉得不好看么?”谢沅抚了抚自己的发。
“我大哥手自然巧,却是你不配!”
她眼中没有丝毫诧异,显然早知顾令璟有如此手艺。
谢沅怀疑顿消,心下轻松之时也没计较她出言不逊,点点头便离开了。
含秋回头时,正见顾令潇跺了跺脚,恶狠狠地看了她们一眼,这才转身进了谢昭所在的院子。
她心中疑惑:“夫人刚嫁过来那两年,三姑娘最是亲近您,说句将您当做亲姐姐待也不为过,为何这一年变得这般……这般咄咄逼人?”
谢沅摇了摇头:“我问过查过,也努力与她谈过心,可历经一年,她却始终竖起尖刺,不肯与我交心,如此,我自也不会再上赶着。”
含秋叹了口气:“二公子与三姑娘倒是相处的不错,也不知给您说和说和,但凡三姑娘少在夫人与世子那里挑拨一回,您在伯府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小弟是男子,拿后宅之事麻烦他做什么,他也理不清楚。”
“……是。”
谢昭急得很,竟赶在夜幕降临前就将这篇文章传了出去,顿时引起外头一片惊涛。
无他,这篇文章无论遣词用句还是立意渲染,都堪称文采斐然、角度新颖,能博满堂之彩。
以治国入手,深入浅出畅谈当今宣文帝政绩,以百姓之口颂盛世之章,随后才浅浅带过几笔宣文帝慧眼独具,而作为其登基之初便册立的东宫太子,自然也是他早有慧眼之故。
通篇以称颂盛世为基石,浅谈国富与民强,从内政聊到外敌,句句犀利而精准,无一字废话。
这个不眠之夜,整个京城都在讨论着谢昭所作的《治国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