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字字都敲击在王懔心上,但他并未轻信,手下微微用力,卿云顿感疼痛。
“你也说了,我父亲的心症世间无解,我又凭何相信你能够医治?”
剑刃锋利,在卿云脖颈间留下一道红痕,她也不急:“反正,我的性命就在将军手中,若我治不好汉安侯的心症,将军再问罪也不迟。”
王懔双眼微眯:“你可知若是治不好我父亲的病,你会死的比现在惨烈百倍。”
卿云道:“我既放出话来,便是成竹在胸。”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若治好我父亲的病,我就保你一条小命。”
言罢,王懔猛然撤剑,剑尖划过空气,重重插入泥地中,直没至柄。
卿云抬手抚摸上脖颈,果真见血了。
摩挲着指尖鲜血,她冷冷抬眼:“将军怕是搞错了,你保我性命无虞,乃是之前的赌约,现在要我为汉安侯治病,将军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卿云知道王懔的野心,前世他的江山来之不易,是尸山血海中堆出来的皇位,就连她这个世人眼中,王懔最宠爱的姬妾,也曾三次被他抛弃在战乱之中。
只要汉安侯活着,王懔的称帝之路会更为顺遂,所以不论卿云开出何种条件,他一定会答应。
王懔重重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森冷:“你想要什么?”
卿云仰着头,坚定道:“我要进宫面圣。”
王懔嗤笑一声:“你野心不小啊。”
卿云也深知进宫面圣,便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但她已无所畏惧。
“我不过是夺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何谓野心不小?他们合谋夺取我的功劳,难道我还要听之任之,拿性命为他们铺路?”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沈穗得偿所愿成为皇后!沈穗冒认救驾之功,一旦被卿云揭破,就是欺君之罪。
见王懔犹疑,卿云又加了把火:“汉安侯的性命与王胥的授意,孰轻孰重将军了然于心,你又何必犹豫呢?”
王懔冷冷挑眉:“你在威胁我。”
她自嘲道:“不敢,我一个奴婢怎敢犯上?不过是提醒将军,一切以汉安侯的安危为重,毕竟将军一片孝心,曾为生母守丧三年不仕,此乃世人皆知。”
“如今将孝心放在汉安侯身上,又怎会有变呢?”
王懔深深看她一眼,勾唇赞道:“你真是厉害,对我的生平了如指掌,倒叫我怀疑,你所图究竟是在陛下,还是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