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搭救。”
谢翊笑道:“冒昧问一句,姑娘可是认得在下?”
闻言,卿云微微诧异,但转念一想:谢翊是何等聪明之人,定是从自己的神情中看出了破绽。
她并未否认,却也没有明着承认:“以公子的姿貌,任谁见了都会难忘,我自然也无法免俗,多看了两眼,如有冒犯还望见谅。”
“姑娘言辞巧妙,倒是让人无从反驳。”
谢翊笑道,又话锋一转:“不过,在下更愿意相信,你我之间远非一面之缘那么简单。”
他将灯笼递给书童,两袖间清风浮动,长身玉立,更显风姿绰约。
卿云直接顺杆爬:“那就当做你我有缘吧,但不知这缘分,能否请公子载我一程,去往京城?”
谢翊探究的心思不减,眉眼含笑:“那就请姑娘与我一同上车。”
他移步往马车而去,半路回首见卿云仍在原地,不禁笑道。
“姑娘若再不跟上,在这荒山中拖延一日半日,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到那时,可没法冲出来拦马车了。”
他倒是爱玩笑。
卿云原本压抑的内心,因这句戏言莫名松快许多。她是单纯走得慢,浑身无力,伤口还疼得厉害。
谢翊见她面露难色,唇角上扬:这姑娘倒是嘴硬。
他从腰后抽出一柄白羽扇,轻摇羽扇,悠然倒回她身旁:“姑娘若是有难处,尽管直言,在下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这点小事还是能相助一二的。”
卿云知他是故意玩笑,也莞尔道:“公子既然不嫌弃,那就烦劳你扶我一把了。”
她故意抬手搭上谢翊的袖衫,将手中血污在他的锦衣上抹作一团,世家公子最重衣冠,能恶心他一番最好。
谢翊见袖上污作一团,他也不恼,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家姐也曾这般治我,说我只顾玩笑,当心反被他人作弄。”
卿云对上他明晃晃的笑眼,微微愣神:还记得,谢翊的二姐曾是王胥之妻,他与琅琊王氏本就关系密切。
二人一同坐上马车,内里不仅有暖炉,还有香炉,内里燃着宁神静气的香料。
谢翊见她身上不适,便从袖中取出一方白色绢帕,递到她面前:“你可以先用这个净面。”
卿云接过绢帕,轻声道谢,用其细细拭净脸上的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