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宓嫣然一笑,没放在心上,反而追着他揶揄:“外头都传遍了,世家中有好几位夫人都差人来打探,我若不是还要脸面,早就应承疯了。”
是你们兄妹将此事闹得太大,这可怪不得他人闲话。
王胥轻嗤一声:“你也就只会打理这些杂事。”
这句话让谢宓顿住脚,当即干净利落地转身,她要是有心和王胥闹,早闹翻天了。
她只当自己不在乎:本就是王谢两家联姻,各自安好就是,又何必奢望所谓的夫妻真情呢?
趁着天色尚早,王胥去见了王懔,他阴沉着脸问:“那女子你可处置了?”
王懔漫不经心道:“人跑了。”
“什么!”
王胥顿时瞠目,怒道:“你竟然无视为兄的话,擅自将那贱婢放跑!”
“兄长不必动怒。”
王懔掸了掸衣袖,云淡风轻:“不过是一介女流,兄长何必这般介意,她就算逃到山中,也不过是叫豺狼吃了,成不了威胁。”
王胥的脸色阴晴不定,闷闷道:“这我知道,只是单叫她死在北邙山,未免太便宜她了。”
王懔勾唇:死在北邙山?
倒不一定。
京城中的另一处宅院,昏暗室内,暗卫跪地请罪:“主公,属下无用,没能护女公子平安入京,请主公降罪!”
静默良久,中年男子粗砺低沉的嗓音响起:“派人搜山。”
“属下遵命。”暗卫自知逃过一劫,终于喘了口气。
京郊,晨间霜冷露重,雾气薄如轻烟。
晨光微熹,卿云伏在溪流岸边取水喝,浑身湿冷,日夜奔波赶路,伤口上沾了冷汗,疼得她脸色苍白。
好疼。
真的很疼。
身子虚乏无力,眼皮也逐渐沉重,卿云两眼一黑,重重昏倒在岸边。
“念——”
卿云躺在泥泞之中,意识模糊,也不知唤了声什么,鼻尖尽是草木腐烂的气味,她快支撑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车轮碾压过山径的声音,风过树梢。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响起,她艰难地掀开眼皮,本来无望的眼中有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