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注意到虞长仪眼下淡淡乌青时,立马派人把她前些时日得来的润肤膏从库房取出来,除此之外还赏了她一些布料首饰,中间夹带着她自己陪嫁的一间铺子。
毕竟事关人命,她不可能毫无表示。
虞长仪看向婆母抱着捡回一命的绒白,淡定接过赏赐,闲谈一句:“绒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常嬷嬷顺嘴提了一下,“经此一难,这小家伙也该吃一堑长一智了,前日它在院里抓了柳哥儿,柳哥儿被它吓到至今都未下床,待会儿还得请林大夫为柳哥儿把个脉,我听负责照顾柳哥儿的春桃说,这孩子昨晚又梦魇了。”
老夫人跟着叹气,“柳哥儿这孩子是个福薄的,娘胎里带着弱病,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养好,我选他进府也是看他可怜,侯府虽差不了他这点药费,但三天两头也不吉利。”
常嬷嬷提议,“不如把他送到庄上?”
“喀嚓。”
一声脆响把屋内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屏风后。
春桃推着轮椅上的谢柳走出来。
虞长仪借着抿茶的功夫打量谢柳,确实是弱柳扶风,只单单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连咳了好几声。
因为常年病弱,他便不能像谢堂一样在日光下就呆,皮肤竟养的比女子还白。
虞长仪并不否认谢柳如今这副体弱的样子确实惹人怜爱,不然她前世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将他培养成才。
只要他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挤出两滴泪,她就心疼地什么都给。
现在想想,她当初真够蠢的。
兴许是察觉到了她目光里的不悦,谢柳简单地请过安后,竟转过头看向她,“母亲已经许久不来看孩儿了。”
听到这一声绵软的“母亲”,虞长仪恍若隔世。
前世她临死前,曾问过谢柳。
母子十余载,他可能有过半点真心。
他的回答是否定,伤透了她的心。
所以这一世,她对他再无半分怜悯,更无一点母爱。
“柳哥儿怎么梦魇糊涂了,你的母亲是夏莲院那位。”
虞长仪放下茶杯,眼里冷淡的光竟让谢柳生出一抹怕意。
谢柳是个聪明孩子。
从进入侯府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要争。
只是虞柔压根没给他机会,就出面把他抢走。
如果她没有出手,他现在就是侯府嫡子。
虽然他当时有些不悦,但他在不经意间也捕捉到了侯府这位主母看向他的眼神并不像他预想中那般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