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重生以后,第一次梦到萧珩之,不,应该说是梦到摄政王。
她看着他在大牢里,拿着铁钩刺入不知何人的后脊梁,玩味般地在地上拖行,将人折磨死了又大卸八块,丢进狗笼。
他满手是血,眼里尽覆杀戮,白皙的指节宛如枯骨,勾勾手就掠夺生杀。
但他觉得不够。
一个接一个尸体倒下,萧珩之始终没有停手,似是杀戮填不满心中的空虚。
姜娩看得出来,他不开心,甚至连半分愉悦也不曾有。
满地鲜血与残肢交织,而他站立其中,面无表情,目光幽暗。
接着他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动了动嘴角,抬起一个毛骨悚然的笑意。
姜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角落里闪出一道瘦小的身影。
是昱儿,他站在暗影中,浑身颤抖,满脸惊恐。
萧珩之手握铁钩,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姜娩心中猛然一震,疯狂朝他扑去,却落了个空。
一声滚雷闷响,天空炸裂。
“不要!”
她撕心裂肺地喊出声,声音淹没在雷鸣中。
姜娩猛地惊醒,浑身冷汗浸透,胸口剧烈起伏,方才的画面仍旧在眼前挥之不去。
过了许久,才艰难地坐起身,只觉口干舌燥。
“丛霜。”
她轻声唤着。
无人回应。
这才恍然记起,姜府不似皇宫,侍女是无需整夜候着的。
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大雨,雨声敲打着窗棂。
姜娩起身披了一件薄纱,打开窗,冰凉的空气让她头脑清醒了些,方才的梦,也被这雨夜稍稍冲淡。
正想再重新入睡时,忽然瞥见廊道那头的甬道,透过雨幕,隐隐能看见萧珩之的屋子。
她心里顿时烦闷,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透不过气。
“不行,不能再这样拖着。”
萧珩之是横亘在她心头的毒刺,一日不拔,怕是此后每夜都不得安眠。
不如趁着他此时没有防备,一了百了。
姜娩悄无声息地循着廊道走去,袖中不知何时藏了一把匕首。
夜雨如注,将她的脚步掩盖得极为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