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疑惑在他推开门的瞬间便得到了解答。
厚重的正门不但隔绝了他的视线,还隔绝了声音。
而当门被推开的时候,城隍庙里所发生的一切,全方位撞击着他所有的感觉。
门后是一扇厚重的灰色照壁,但它只是位于一片宽阔的大厅当中,虽然暂时隔开了他的视线,却丝毫不影响他已经沉浸于大厅当中。
钟晨暮只是稍微往左边走了几步,便可以看到照壁之后是一大片开阔地带——显然这城隍庙的里面已经经过了改造,空间不再像他在记忆中那么狭小。
但此时开阔地带里摆满了凳子,凳子上则坐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前方,没有人注意到又有一名少年悄悄加入。
他粗略数了数,差不多有上百人。
“外面只停了十几辆车,这里却有上百号人,看来大多数人都是像我一样坐公交车来的吧,这里已经是无名市的西北角,算是很偏远的地方。。。。。。皮尔斯教授的这个先知社到底是个什么组织,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这上百号人所共同注视的前方,便是一个高台。说是高台,也不过两三级台阶的高度而已,而且整体看起来也并不大,长和宽都不到十米。只不过,此刻,那个让他感到熟悉却又陌生的退休教授正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用洪亮的声音说些什么,在四周打过来的聚光灯下,显得格外高大,让人产生了高台也很高不可攀的错觉。
犹如神坛一般。
而钟晨暮也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下来之后,便不难听清皮尔斯的演讲内容。
“。。。。。。无名市不是我们文明的全部,虽然我们每个人都身处其中,并且或许都不知道在它之外,到底还有什么,但是,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我们日常生活当中存在各种疑点吗?很多书本上的描述,我们在现实中从未见过,甚至我们记忆当中格外亲密的人,却永远没有出现在我们身边。。。。。。我还可以举出很多很多例子,所以,我们的文明是残缺的,难道不是吗?”
听到这段话的时候,钟晨暮感到胸口被锤子重重地敲击一般,喉咙里一阵发甜。
“难道。。。。。。我爸妈失踪的事情也是因为他所说的‘文明是残缺的’?”
他无心再继续听下去,而是进入了自己的思绪。来自城隍庙现场和外界的声音与干扰在他的世界中自然被隔离在外。
不得不说,这些天来他的很多转瞬即逝的感受,以及父母不知所踪的现状,似乎都可以用皮尔斯的“残缺文明”理论来解释。
而此刻脑海中再次闪现出的绿色数字“101”似乎更进一步印证了他的推测。
而且,那三个清晰无比的数字又跳变了,从“101”变成了“110”。
“这是增加的趋势,说明我现在所思考的问题是一件有挑战性的事情,而且方向也是正确的。。。。。。可是,这所谓的‘残缺文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正当钟晨暮重新打开思绪,准备将自己再次投入皮尔斯的演讲时,这个退休教授显然已经说完,或者,至少正好告一段落。
他已经不在高台之上,而高台前正有七八个人在招呼现场的听众吃晚饭。现场的秩序也进入了一种松散的状态,人们不再正襟危坐,站的站,坐的坐,不少人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攀谈。
但整体上看过去,依然算是秩序井然,而且大家似乎都很默契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显得很有素质的样子。
“竟然还提供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