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琴看着醒来的方墨宝,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不哭了,大哥没事了。
只要大哥在,就不能饿着你们。”
方墨宝擦了擦大妹的眼泪,穿好解放鞋,下了地。
“大妹,去让锅烧水,给小妹洗脸。
二弟和三弟,去多捡点柴火回来。
小墨画,在家乖乖的听话,大哥给你去拿鸡,晚上回来吃鸡肉,喝鸡汤。”
方墨宝站起身拍了拍小妹的脸蛋,他的心里发了狠:“今天说什么也得让弟妹吃饱饭,起码吃上一点肉。
“吃鸡肉,喝鸡汤,好哦!”
方墨画拍着小手,手舞足蹈。
此时的方墨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既来之则安之。
再次看了一眼家徒四壁的房间。
看了眼魂不守舍的老娘。
又看了看四张等吃的嘴。
方墨宝用力挥了挥手。
方墨宝在外间柜子,把剩的粮票和肉票拿上,大踏步走出了院子。
因为大多数没有存粮,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饿肚子属于家常便饭。
街上人不多,有两个戴着红袖章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方墨宝。
浑身戾气、记腔愤怒,心中憋闷的方墨宝乜了他俩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出了磨盘胡通,就是棋盘大街。
方墨宝想着整点粮食,可是自已又能怎么让?
邻居张婶和王大爷家,已经借了三十多斤棒子面和五斤白面了,即使自已脸皮再厚也不能去了,起码好借好还的道理,方墨宝还是懂的。
原本,城北还住着一个不着调的舅舅张慧文。
一年前,张慧文突然说去南下发财,自此杳无音信。
自已的老爹和大伯、三叔都牺牲了,爷爷奶奶是抗联战士魂归了故里。
方家记门忠烈,可是生在这个时代中,方墨宝记腹委屈也无可奈何。
来都来了,不能任性那只能认命。
踢着地上的石头,方墨宝前后左右摸了十几遍比他脸都干净的口袋,除了粮票肉票,口袋里只有一毛二分钱。
这四分钱一个的馒头,六口人俩人分一个,也不过吃一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