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后又传来大妈好心的提醒:“小年轻没扯结婚证可别住一间房哈,时不时会有人来查房的。”
周芸晚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脸也跟着红了大半,早知道,她刚才就直接否认了。
他们的房间都在二楼,沈宴礼的房间靠着楼梯往右数第一间,周芸晚的房间在紧挨着他的第二间,而郑怀国的房间就离得比较远了,都快靠近水房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把她送到房间后,沈宴礼和郑怀国就张罗着帮她打热水,收拾收拾床铺,房间设施简陋,一张木板床,一套桌椅,几个挂衣服的钉子,基本上就没了。
许是因为原主可怜的身世,周芸晚能察觉到他们对她特殊的待遇,但她却不是个坐享其成的人,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帮不上忙的就自己找点事做。
没多久,房间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们也就打算各回各的房间休息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周芸晚忍不住开口叫住了沈宴礼:“沈大哥,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虽然那软软的嗓音很是轻微,但是沈宴礼还是听清了她的话,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女孩。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无辜又清澈,似是怕他拒绝,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就一小会儿。”
沈宴礼会意,递给郑怀国一个眼神,“郑叔,你先回去吧。”
郑怀国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片刻,识趣地离开了,顺便带上了门。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房间内灯光昏暗,隔音又差,楼上楼下走动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得七七八八。
周芸晚斟酌了下措辞,拘谨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客气道:“沈大哥,你先坐。”
房间内除了床,就一张椅子可以坐,所以沈宴礼并没有动,垂眸看向面前单纯柔弱的女孩儿,“小周同志,怎么了?”
他的声音磁性清润,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的微哑,尾音上扬,莫名缱绻。
周芸晚不擅长道谢,她上辈子衣食无忧,一路顺风顺水,接受他人的好意早已成了习惯,然而那些好意大部分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想要从她这里获得等价的好处。
沈宴礼是唯一一个主动靠近她,帮助她,却看不到一丝索求的人。
这一点让她很是感动,不论他是同情施舍也好,又或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也罢,作为受益方,她总该郑重地对他道一次谢。
思及此,她朝他鞠了一躬,“沈大哥,今天一直没找着机会对你好好说声谢谢,谢谢你陪我去公安局。”
这已经不知道是沈宴礼第几次听到她对他说谢谢了,她的言辞真诚又恳切,能够看出她的诚意和不好意思,可这样把什么都说开,把什么都算清,难免显得疏离客气。
沈宴礼默了几息,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都是我该做的,你以后不用频繁地把谢谢挂在嘴边。”
说罢,他一本正经地补充:“小周同志,记住了吗?”
周芸晚一愣,忽地展颜一笑:“那沈大哥以后也不要再叫我小周同志了好不好?叫我小晚或者芸晚都可以,这样才显得像一家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