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松开手,如夫人便如那断了线的风筝跌坐在地上,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浑身抽搐起来,她痛不欲生的捂住脸,支支吾吾的似是想要叫,却发不出声,只是疼痛难忍,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翻滚。
师珍儿大概是受不了这个刺激,身子往后一仰,晕了过去。
师德又气又无奈,事情闹成这个样子,说到底还是柳氏愚蠢!此时柳氏这副吓人的模样,他哪里还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越看越觉得生气,当即狠狠地踹了柳氏两脚,一扭头,发现柳辰东跟前一片水渍,显然是吓尿了。
师德心中怒气更旺,当即朝着门外喝道:“来人,把这个废物给我打出去,从此以后,他若是再出现在国公府,不必通禀我,见一回打一回,打死了了事!”
“姐夫啊……”
“滚!”
师德狠狠的踹开柳辰东,正要离开,视线却落在了被如夫人甩锅不成的百合身上,他眯了眯眸子,脑子里思绪百转,然后一字一句道:“这等背主的贱婢,发落出去,乱棍打死!”
百合被人拖了出去,一路上咬着唇,眼眶通红,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师珍儿那道被人搀扶着的身影,最后竟是化作凄厉的一声长啸。
如此庄重的日子,如今闹的不可收场。
师菡看了眼师德,连招呼也懒得打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回到主屋,师菡站在门前,抬头看天,只觉得今日天朗气清,她心中的郁结仿佛也解开了一般。
这么长时间了,若不是今日君清道长提点,她怕是一直心里有个结。
师菡,你重生一次,可有不甘?没有,她重生一次,只为守护想守护的人,有什么不甘的?
国公府这一出闹剧自然是闹开了,卢夫人和长公主等人皆派人前来过问,师菡特意让周嬷嬷派人给他们报了平安,然后便闭门谢客。
屋内,冬杏和春荣围着师菡坐在一桌,没有外人,冬杏又才回来,春荣便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真是便宜了柳氏,今日险些害的我家小姐被火烧死,如今只是让她吃了颗药,还能苟活些时日,想想奴婢就觉得亏得慌!”
冬杏白了她一眼,倒是难得的没打击她。
宁州这些日子,冬杏仿佛越发的稳重了,就连耐心也好了不少。
师菡笑笑,没戳破,只从桌子上拿出几本书递给春荣,笑道:“你将这份母亲生前注释过的几本书送去陆大学士府上,此番能够找到君清道长帮忙,多亏了陆大学士。”
春荣懵了,“啊?这君清道长不是冬杏去请……”
“你以为,云游天下的君清道长是这么容易就能请的到的?”师菡好无奈的望了她一眼,解释道:“陆大学士这些年一心钻研学术,与道法也有研究,更是君清道长的关门弟子。所以咱们才能请来道长,明白吗?”
“哦,”春荣点点头,小声嘀咕道:“原来咱们还走了个后门啊。”
师菡笑而不语。
她母亲的法事一事儿,已经不需要了。青云观内,早已供奉母亲的长生牌位,自有人悉心呵护,只愿母亲黄泉路上慢些走,等一等那个痴情人。
岁月寒冬,天气渐凉。
周嬷嬷从外面进来时,师菡忽然道:“嬷嬷,那个叫百合的丫头,您亲自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