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心里都默默地嘀咕,阮青梅虽说是以平妻之礼进的门,但没到官府过文书,到底还是个妾,穿着打扮却比苏暖玉这个正妻还像侯夫人,真是被萧澶渊纵得不知道规矩。
京城里宠妾灭妻的不是没有,但是做到萧澶渊这份上的属实少见,高攀贵女依仗岳丈方才翻身有了功勋,结果还有脸宠妾灭妻。
朝中同僚都是表面上附和应承萧澶渊,实际上背地里都在鄙夷他是个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小人。
苏暖玉坐在席位上,打量着设宴的院落,用了不少彩绸和鲜花做装饰,单是这些东西就得花费不少银子,看萧澶渊的样子估计应该还不知道阮青梅挪用了那笔钱吧。
宾客们为李氏祝寿之后,宴席才算开始,醉仙楼的四司六局的人陆续按照规矩给宾客们上菜上酒,这次的菜色当真是比去年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倒是让宾客们意外。
苏暖玉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管默默地吃东西,毕竟醉仙楼她平日里也不怎么去消费,也算是沾了李氏的光吧。
浅月、春桃和遮月在她身后侧候着,苏暖玉趁着旁人不注意,时不时地悄悄塞给她们一块糕点或者一盏果酒。
本以为只是吃一顿好酒好菜也就完了,没想到一队伶人和乐师缓缓走过来,走到中央铺就的红毯上。
原来这红毯并非是单独的装饰,苏暖玉从伶人的衣裳上头绣着的图案认出她们是妙音坊的伶人和乐师,看来阮青梅真是下足了血本。
妙音坊是京城最大且最出名的风月场所,只不过里头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去那儿找乐子的有男人也有女人,都是为了听曲观舞的,也倒干净。
许多达官贵人也会花大价钱将伶人和乐师从妙音坊里借出去,到府上表演取悦客人。
苏暖玉大概在心里估算了下这场寿宴到目前为止得花多少钱,忍不住嘶了一声,心想着自己在侯府这些年都不曾这样铺张过,阮青梅为了哄李氏还真是舍得。
李氏是这次寿宴的主角,自然是最高兴的,但是她还不知道这些都是阮青梅操办的,以为是苏暖玉拿嫁妆做了贴补。
阮青梅坐在她旁边给她布菜,就听见李氏说了句,“这种事果真还是得让玉儿来,才能办得这么体面。”
听李氏说这话,阮青梅布菜的手一抖,筷子上夹起来的肉片掉在汤盅里,溅出的汤汁打湿了李氏的袖子。
好在袖子宽大并没有被烫到,但李氏依旧不满地瞪了阮青梅一眼,又碍于在场的宾客不能生气,“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倒是知道捯饬自己,飞上枝头的野鸡也变不成凤凰。”
“婆母,您怎么能这么说,这寿宴都是我。。。。。。”
“别在我的寿宴上给我找不痛快,若是不肯安稳地待着,便回你的院子里去。”
被李氏低声训斥了一通的阮青梅咬紧下唇,她瞥了一眼在场的宾客们,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伶人曼妙的舞姿上或是彼此交谈着什么,偶有人看她一眼也会无所谓的立刻移开目光。
她又看向苏暖玉,看见她正在和旁边的一位夫人相谈甚欢,心里的不甘和怨恨更甚。
为什么,为什么她辛辛苦苦地操办这一切,为什么没有人夸赞她,甚至李氏和萧澶渊都没有给她一个好脸,凭什么苏暖玉什么都不做却人人都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