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荀本垂眸,面上没甚表情地听着袁大夫说话,在姚嬷嬷的声音响起后,他掀起眼睑,一个眼神制止大夫住口,又让轻风将他扶坐起来。
袁大夫:不——
赵非荀淡淡扫了眼。
袁大夫眨眼,硬生生改口:不下床走动就行,老夫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向大公子请脉。
他提起药箱,快步离开。
经过锦鸢面前时,被轻轻叫住:袁大夫。
袁大夫:……
锦娘子有何要事
锦鸢屈了屈膝,目光直视大夫,语气关切地询问:锦鸢方才听大夫的话似有未尽之言。
袁大夫一滞,有么
锦鸢点头。
您就说了只是二字。
袁大夫闻言,恍然大悟,娘子说这事啊,这事——他正打着哈哈,余光撇向靠坐起身的赵非荀,眸光一转,凑近些,笑呵呵道:这不是娘子来了,怕娘子姑娘家的,听见了不好意思。大公子这次中的毒不碍事,只是余毒不清,不好行房——
咳咳!
姚嬷嬷适时打断。
锦鸢没想到后面会跟出这些事来,当下面上尴尬,眼神立刻挪开。
袁大夫暗松口气,拱手告辞。
姚嬷嬷看了眼锦鸢,知道这一时半会儿恐怕劝不走她,大公子见了娘子来,都坐起身来,定会纵容娘子留下,索性把干净衣裳交代她手里,和蔼道:大公子本来也是怕令娘子担心,所以才不准我们去惊动娘子,既然娘子来了,老身偷个懒,将大公子交给娘子照拂。
锦鸢接过,垂首道:是我擅作主张…
姚嬷嬷低声道:去吧,大公子还等着姑娘呢。说完后,姚嬷嬷在她后背轻轻推了下。
锦鸢捧着衣裳走去。
赵非荀的目光已精准地落在她的身上。
我侍奉大公子更衣。
不急。赵非荀扣住她的手腕,让她在床边坐下,经历了方才浑身的疼痛后,赵非荀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湿,里衣的袖子被割断,胳膊上的刺伤已简单处理过,只是面色仍显得有些苍白,唇上生出青色胡茬,整个人愈发显得憔悴、疲惫。
让爷坐着休息会儿。
他的嗓音沙哑,眼神间褪去了冷厉,在看着他的小丫鬟时,不知从何时起,目光已是透着温柔。
锦鸢的手被他握在掌心。
他的掌心黏着汗意,已分不清楚是锦鸢的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