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心粗,院子里收拾的实在潦草。
忙了整整一日,三人才将前院主屋、后院主屋收拾出来了。
入夜后,哑婆婆、府兵去张罗晚膳。
锦鸢在前院主屋里用手炉熏被子。
手炉里放了雪松香炭,腾出来的热气也染上了雪松香气,气味淡雅,沾上被褥里,一寸寸烘过去,再轻轻拍打,被褥变得松软清香、暖烘烘,晚上钻进去睡手脚能暖和一夜。
这事极费功夫的活计。
在清竹苑里时,常需两人一同做。
眼看着就要烘完了,她加快了些拍打的动作,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有些模糊,她只当是哑婆婆来催她去用饭,头也不回着道:婆婆,我这儿就好了,您先和北晖他们用吧,我一会儿就去,不必候着我。
她说话声偏软。
这会儿屋子里安静,她更放轻了些声音,像是撒娇的轻声细语。
脚步声靠近。
锦鸢拍打胳膊累了,也停了下来。
她才隐隐察觉不对劲。
就像是印证了她的猜测,自身后传来男人清冷的嗓音,我也不曾用饭,正好同你们一起,不用让他们另外支桌子了。
锦鸢松开手中的香炉,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她急急转身看去。
看见一身玄衣的大公子站在门口,屋里的烛火幽暗,模糊了他的面容,却模糊不了他的声音、动作。
锦鸢,赵非荀看见小丫鬟有些呆傻的反应,唇角扬起,覆盖着凌厉的眸色逐渐被温和取代,朝她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声音温柔着,过来。
这一刻,他忍不住对她温柔。
锦鸢想要开口,应是。
身体却比思绪更快一步。
已经朝着男人快步而去,走了两步,变为一路小跑。
她想要在大公子面前站住,屈膝行礼。
赵非荀伸出的手掌稳稳抓握住她的胳膊,将她用力的纳入怀中。
她身上是混着雪松香气的热气。
将男人身上携进来的长夜寒气驱散。
在紧紧相拥后,锦鸢才察觉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失控,胸口像是有无数热流在涌动着,令她头脑发昏,控制不住的抬起手,环住他的后背,拥住他。
这一刻……
锦鸢才知,何为相思。
原来自己竟是如此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