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支与我大启相临的所有地界,就属这周山最重要,木大人可知,为何胡支这么多年来与我大启摩擦不断,却独独西北交界的这一处自立国以来胡支却一直不敢冒犯,为何?”
“还能为何,周山绵延数百里,荒无人烟,山势险峻且多走兽,就算过了周山,下面就是一片沼泽地,他们从这攻打大启不是自找死路吗?且那是西南偏北之地,多为蛮夷部族散居,地势复杂,他们自是不会打那边的主意。”
木大人被百里夕一声糊涂也生出了几分脾气,一个女娃子,会打仗了不起啊?就能在这朝堂之上指手画脚了?正当他不知道这些?他可是寒窗苦读考取的功名,还不如她一个丫头片子知道的多?
百里夕轻蔑一笑,“木大人,自古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木大人所说这些,不过是书中所撰,您可曾亲自去过此地,可曾真的有细细了解过此地?若是不知,可千万别像今日这般妄言才好,否则便是危害国之江山社稷了。”
“百里夕,你才是妄言之徒,你一女子,牝鸡司晨,你……简直是不知所谓,你倒是说说,本官如何危害江山社稷了!”
木栋梁本就是个个书生义气特别重的人,平日看着,好像是有读书人的风骨,可说白了,就是个骨子里的迂腐之辈,还自以为是。
她知道,太子殿下说让她参与与胡支的谈判,就是想让她以对胡支的了解,到处她的判断,所以,这会儿哪怕是得罪人,她也得说实话,而且,她也是真的有些气愤了。
“百里夕,你有什么话便直说,不可胡乱言语。”
景帝揉了下头,眉头皱了皱,显然对百里夕也并非太满意。
百里夕收回目光拱手回话,“陛下,周山绝对不能让,虽说是一座荒山,却是西南偏北之地十几个部族为序稳定的关键所在,因为周山脚下的那片沼泽,曾埋葬着十几个部族共同的祖先,这些部族,凡遇大事,便会朝着周山方向行祭祀仪式,久而久之,周山也就成了他们心中的神山,周山本就有着许多神话传说…大启开国之前,西南以北的部族之间纷争不断少有安宁,后来是因为周山一次地龙震动山体,之后上下沼泽一地瘴毒弥漫,瘴毒飘散,居住在附近的部族都未能幸免,恰逢元虎军征战到此,将士们也染了瘴毒,军中有一名军医医术了得,深入沼泽之地探寻解毒之法,得知沼泽地中有一种草可解此毒,但是沼泽地凶险…为后人计,十几个部族停息争端,他们相对熟悉沼泽地,联手入沼泽取草药,最后药弄回来了,而入沼泽的那些人回来的却寥寥无几!为纪念他们,各部族将周山供为神山,甚至认为,神山当初发怒,就是因为他们常年争斗…因是元虎军军医不惜性命找到解药并告知他们,所以也促成了各部归降之事。”
百里夕说完,全场震惊。
尤其是最后一句,与他们所知完全不符。
“简直是一派胡言,元虎军收服西南蛮夷各部乃是因为元虎军之英勇,其中有几场大战都是史书可留名的,你既是领兵之人,难道都未曾听闻过?”
木栋梁甩袖冷嘲,说得振振有词。
“西南之地复杂,元虎军爷的确英勇,曾留有过不少有名战役至今让人津津乐道,但是龙虎军最后得以顺利收服西南各部,关键靠的不是武力,而是天时地利人和,木大人,那些战役的确无人不知,可当时西南之争的细节,木大人还真未必有我知道的多,木大人可能不知道,当初参与西南之战的,还有我百里家。”
这些事,其实仔细查查便可证实,所以百里夕并没有过多举证,若是皇上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那说再多也没用。
木栋梁眼睛瞪得溜圆,想要继续争辩,奈何百里家三个字让他有些词穷,他所知,的确都是听闻或是书中所看。
百里夕说这些,也不是想在众人面前显摆什么,也无意真的为难这个木大人。
“皇上,若是周山让给胡支,西南各部族知道了,必会生乱,到时候西南一乱,他胡支在北地就有可乘之机,另外,沼泽之地虽凶险,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应对,他日胡支若是有办法解决沼泽之难,到时候再引兵入侵我大启与北地形成夹击之势,大启便难以应付…皇上,周山绝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