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僧见他一脸茫然,笑了笑,回吧施主,这侯府虽小,却也是一方天地,多转转,都走走,何必总是困囿于一屋之中转一转,或许能看到你想看到的人,也不一定呢
秦慕修觉得盲僧又在故作高深。
他虽然失忆,但在侯府这么久,早就知道了:
这侯府就是一座樊笼,他是被折了翅膀的鹰,被困在这里了。
在笼子里,能看到什么想见的人
更何况,他也没有什么想见的人。
从前想不起,眼前的人,每个他都讨厌。
不过今日头没有那么痛,他确实也想走走,总是在屋中待着,整个人都颓废得不堪。
花园就那么点大,他没兴趣逛。
好像有什么你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一般,不知不觉的,他来到了一座小院前。
院门是开着的,一个清理绝俗的年轻女子,正坐在椅子上,低头认真地拨弄着什么。
定睛一看,是草药。
秦慕修的脑仁,顿时一痛,脑海中冒出各种各样的草药名字。
白芷,防风,青黛,苦酒,苡仁,郁金……
还有他在纸上描绘这些草药的记忆,像风一样,钻进他的脑壳。
脑子很痛,但是带来的记忆却甜。
他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那女子突然抬头,看向他。
一双含水杏眼,像受惊的小鹿,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她乌黑修长的羽睫微微煽动,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蒙上薄雾。
她的样子,好悲伤,有种破碎的凄美。
他忍不住地跟着心碎。
相……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赵锦儿改口道,阿修
秦慕修怔了怔,你认得我
赵锦儿勉力克制着,还是有一行泪从眼角滑落,嗯,认得。
秦慕修见她身子很笨重,才发现她身怀六甲。
你……是什么人秦慕修很想知道这个问题,我们以前很熟吗
赵锦儿还没有回答,万铎不知从哪里走出来。
少主,帮您针灸的大夫到了。
秦慕修回身看他一眼,眼底的烦躁呼之欲出。
他还想等赵锦儿的答案。
但万铎给赵锦儿使了个眼色,少主的头疾十分严重,受不得刺激,也不能长久在外面活动,还是快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