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有的放矢:我可以将玉印还你,但我要知道,你那日究竟为何要去找晁清,你与他说过甚么,又因何事争执。
晏子萋垂头丧气地思量了一阵,终于放弃挣扎:我可以告诉你,但——她蓦地抬起头,看向苏晋:我有一个要求。
苏晋道:你说。
晏子萋道:今日状元游街,你带我去瞧一眼。
苏晋无言,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阵儿。
这怕不是有病吧
晏子萋又切切道:其实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其中因果不便与公子细说,但是……
但是苏晋对这因果不感兴趣,外头天已亮透了,她将晏子萋撂在花厅,转身往当值的前堂走去,左右晏氏玉印还在她袖囊里揣着,迟早能叫晏子萋开口。
苏晋一跨过前堂门槛,里头当值的几个齐刷刷将她盯着。
刘义褚万年不变地捧了盏茶,咳了两声,十分正经的样子:苏知事,咱们衙门上值,可不兴带家眷的。
苏晋的脑仁儿刹时疼了起来,回身一看,晏子萋果然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目光对上,还尴尬地冲她笑了一下。
刘义褚溜达到苏晋身边,又拿胳膊撞了一下她:是哪儿的人可许过婚配了
晏子萋生怕苏晋将她的身份透露出来,活学活用地施了个礼,轻声道:禀大人,大人误会了,奴婢乃太傅府三公子的丫鬟,眼下是来找苏大人取一我家公子的信物。顿了一顿,心生一计,说道,公子还吩咐奴婢,取了信物,要马不停蹄地将信物交给长平小侯爷,就是礼部的任郎中大人,听说眼下正带着新登科的状元游街呢。
刘义褚不由瞪大眼:你要去游街的地儿
那头苏晋已吩咐道:阿齐,备马车。
立在堂前听了半日墙角的一小厮探出个头来,看了看苏晋,又看了看晏子萋:敢问知事大人,姑娘这是要去夫子庙,还是要去朱雀巷看时辰,新登科一行人马出宫门该有好几碗茶的功夫了。
去太傅府!苏晋额上青筋一跳,怫然道。
正这时,外头连滚带爬进来一人:刘大人,苏知事,出事了!
这人是今日当差的衙役,昨儿二更天被孙印德指派去朱雀巷的,兴许是被吓着了,说得颠三倒四。
苏晋听了个大概。
游街途中一直有人闹事,至朱雀巷,场面彻底失控,五城兵马司的兵卫只险险护得礼部几个官员与状元爷的安危,榜眼和探花均被掀下了马,卷进人潮里去了。甚至有人与官兵打起来,有死有伤。
那衙役煞白着一张脸,惊魂未定:小的从未见过这阵仗,那些闹事的连皇榜都撕了,怕是要折腾个不死不休!
刘义褚听到有死伤,脸也白了,问道:孙府丞人呢他不是早也带人巡视去了么没跟着状元爷一行人马没帮着五城兵马司治治这群不要命的
衙役咽了口唾沫:原是带人跟着的,可走到夫子庙,那些闹事的看到穿官服的已是六亲不认,孙大人就……
混账东西!不等他说完,刘义褚一拳砸在门柱上,也顾不上谁官大谁官小,转头看着苏晋,问道:你来说,该怎么办
苏晋只觉从昨日到今晨,这一茬儿接着一茬儿如惊涛拍岸,撞得她太阳穴生疼,而今到了这旦夕存亡的一关,她竟奇异般冷静下来,余光里扫到一步步悄无声息退出去的晏子萋,高喝了一声:站住!
伴着这一声呼喝,守在府门外的两名衙差将水火棍交叉一并,拦在晏子萋跟前。
苏晋沉声吩咐:来人,把她给我捆了!
晏子萋瞠目结舌:你敢——话未说完,已有差役背着麻绳来了,他们不知眼下此人正是晏家大小姐,只以为是寻常丫鬟,三下五除二就将她捆了起来。
苏晋又问阿齐:马车备好了吗把她送去太傅府。
晏子萋已急得带了哭腔:你这么做,就不怕得罪晏家,得罪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