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看着他,光线幽淡的黄昏,他侧颜精致,一动不动似没有活气的白釉瓶。
有时候,她看七叔,眼前一团迷雾。
七叔真真假假,叫人琢磨不透。他突然离席,云乔自当他真烦了。不成想,他只是又发病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
一声叹息,好像搅乱了车厢里的空气,席兰廷从沉思中回神。
"怎么叹气"席兰廷问她。
云乔:"心疼七叔,又要吃药了。"
"又不难吃。"席兰廷道,"我喜欢外面来的很多好东西,比如说这西药,就比咱们老祖宗的汤药容易吃。"
云乔:"……"
苦中作乐,倒也别有一番心肠。
席尊很快出来。
一起出来的,还有医生李泓。
此人是席家资助生,此生目标除了匡扶病痛,就是治好七爷。
他往车子里瞧了瞧,对七爷说:"您得下来,做个检查。上次给您的,是一个月的量,怎么才几天就吃完了"
他很是焦急。
席兰廷神色淡淡:"不用。"
"七爷,您得听医生的!"李泓急了,"乱吃药,对您并无好处。这药容易有瘾,您是不是……"
云乔看了眼席兰廷。
席兰廷始终没有动怒,任凭李泓絮絮叨叨长篇大论。
他听倒是听了,但反应丝毫不改:"知道了,以后再说。"
李泓:"……"
李医生的好心喂了狗,一时气结,忘了言语。
席尊上了车。
车子开出去,李泓还站立原地。
云乔回头看了眼,问七叔:"真的不做个检查"
"不用,我心里有数。"席兰廷倒出药吃了起来。
云乔看着他把药当糖豆吃,觉得他并没有数。正如李泓所言,他可能对药物有了瘾,没事就要吃。
然而医生劝不了他,云乔也就不浪费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