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环境很不适合休闲消遣,酒吧里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来回穿梭着,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
来酒芯酒吧的人大多年龄在二十至四十岁之间,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或者在本县有点脸面的人,晚上相约聚集在酒吧,享受时尚追逐潮流,这是这个小县城最具有时尚代表性的一些人了,他们似乎认为只有来酒吧泡吧,才能够体现时尚,才不至于与这个时代脱节,所以上来泡吧对于这个小城没有太多娱乐方式的人们来说是最尽兴。生活工作的重压销蚀着人的锐气,晚上来酒吧,无论认不认识,举杯畅饮,或为某一场球赛呐喊助威,或为某一兴趣爱好各抒己见,就像一个城市梦境,给予了人们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
酒吧的小舞池里,红黄绿蓝闪烁不定的灯光,瞬息间的身影定格,营造着一种眩目而热烈的氛围。沉浸在愉快中的男男女女摇摆着身姿,尽情舞动,击掌、转圈、翻身,动作各异,音乐震耳欲聋,上演着如火如荼的情感释放。
然而,所有这些对于官场中的人来说,无论是李翰林还是副县长张蔷,都觉得生活好像太过平淡,他们突然来到了这家酒吧,遇见了一些在闪烁的灯光迷离的音乐里狂乱的人群中舞动的人,一些悠然地坐在吧台前看那玩弄酒瓶的人,一些聒噪落寞的兴奋,激荡着这些低沉的,强势的,无助的人。李翰林看着那酒瓶在调酒师的左手与右手之间,乖顺地游动着,上下弹跳,温驯而矫情。而张蔷这个河西县出了名的美女副县长与李翰林就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这位美女副县长张蔷抬起来自己那有点高傲的头,环视了一下酒吧的四周,她对那些酒吧里的事物有些嗤之以鼻?有些艳羡,有些淡然,也有些激动。
李翰林发现吧台对面,一中年女人与一青年男子正耳鬓厮磨,男子轻搂女人柔细的腰间。不仅感叹,当时间剥夺了众多女人的青春容颜和多姿身形时,竟额外开恩地赐予她依旧曼妙的神力。来河西县这个酒芯酒吧消费的人,据说都是河西县一些比较有档次的人。所谓的档次,也就是那些突然一不小心暴富起来的大老粗们,这些人钱一大堆情人也一大堆的。张蔷看了一眼他们对李翰林说:“这些人,都没有多少素质,有点钱就不知道如何花是好,让我突然想起那句话,越上流的人越下流。”
李翰林笑了笑说:“他们穷得只剩下钱了,但是还是会有一些人如此迷恋酒吧这种地方。”
张蔷抬起她那美丽的脸膛说:“是啊,酒吧的夜景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不知待到这些人都老的时候,会不会迷恋上这种感觉。其实这种感觉也蛮好的,我独自一个人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到这里喝酒,那种细细地,浅浅地,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慢慢的,沉下去的感觉。”
李翰林问道:“为什么,独自?没人陪吗?就凭张副县的魅力,愿意陪你的人会很多的。不可能每人陪?”
张蔷幽幽的说:“一路走来,一直是一个人孤独的走着,唉!高处不胜寒啊!”
李翰林说:“没想到,张副县是那么的热情四溢,其实别人很难走进你,接触多了才发现你是一个很外表冷若冰霜,内心人情似火之人。”张蔷幽幽的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睛望向了那些沉迷于氤氲气氛中的男女们。
李翰林笑了笑,端起来酒杯,说道:“张副县,在这里我可以这样称呼,私下里我们是姐弟。没有领导,没有级别的束缚,我很喜欢在这样的场合跟自己的下属谈话。我觉得我来你们县,主持全面的工作,其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今后还望美女蔷姐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啊!”
张蔷浅浅一笑,说道:“你很好,很有见地,也很有魄力,这里就需要像你这样即儒雅而又内敛的男人来主持工作,其实在我的内心里很讨厌王强这个人,很虚伪的男人,曾经还想吃我的豆腐呢!简直是人渣一个!”
说到这儿,美女副县长张蔷端起了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了绯红,突然在他耳边说:“其实,他看错人了,他配吗?如果要是你,李书记,嘻嘻——那就另当别论了……”声音软软的又有着兰花般的淡淡的幽香,简直要把人的魂勾了去。
弄得李翰林的心更痒痒的了。于是就哈哈大笑道:“是吗?我能有这个艳福吗?是不是美女蔷姐耍小弟弟玩呗!”
“怎么说话呢,我是一个很重感情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很傻很笨拙的女人,尤其是不懂什么叫爱情。只是一路走来,遇到好多人,碰到好多事,好也罢,坏也罢,都已成为一种过去了,对于一个离了婚的独身女人来说,慢慢的长夜孤独是最难熬的了,又是非常想再次有个家,有一个疼我爱我的男人守护者我,但是,没办法外表光鲜的我在外人看来我是多么的幸福,让别人羡慕不已,而实质上我很不幸福,然而所有这些内心深处又怎么能有多少人懂呢?”
张蔷说完,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李翰林端着酒杯,对于这个美女县长的内心苦楚,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安慰她。只是温和的说:“你挺好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各方面都好,人又长的很美,会遇到一个爱你的男人,好男人多得是,只是你还没遇到,这是要靠缘分的,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的。”
“缘分?你相信缘分吗?我不敢信了!”张蔷那无尽的悲伤在一个新来的县委书记面前流露出来,而李翰林心里非常明白,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流露出她过的不好,很不幸福的时候,那会意味着什么呢?李翰林不是单纯的小男生,他到底已是一个经历过一些女人的成熟男人了,但是想想自己也是刚来到河西县不多久,面对这样一个悲悲戚戚的女副县长,自己一定好把持住,毕竟他们还不算是太熟,特别是面对这样的一个身处在官场之中的女人,更是要有点戒备,任何一个在官场上混得风声水起的女人都不简单,其背后定有一些复杂的背景与后台来支撑。想到这儿于是就不停的劝酒,人这样的动物就会在酒后之时吐真言的,特别又处在这样的一个氤氲的酒吧氛围之中,更是让人去除平日里那种虚伪的面纱,展示出来的而是一种最原始,最为本真的自己。
张蔷喝酒很豪爽,大凡在官场上混迹的女人对于酒来说,无疑是驰骋无敌,都是海量,也都很能喝。
这时,也许是韩国烧酒的度数很高的缘故,烧的张蔷一脸的迷离,惺忪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声音还是那样软软的道:“李书记啊,说心里话,自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压根都没有把你跟县委书记这个职务联系在一起,你看上去太小了,也太年轻了,能行吗?但是,没想到你确实是一个很有工作经验的人,看问题很有自己的观点,从今天的常委会上我看出来了,你是一个真正的好官,我决定跟你好好的大干一番。不知为什么,你却吸引了我!也许是你身上的那种书卷气,让我一直很想和你单独呆在一起的感觉。真是很有一点心动——嘻嘻!”
她说完就一口把杯中之物全部喝尽。
李翰林也跟着喝干了杯中的酒,这时,两个人的脸都被烧酒烧得通红。他们边喝边聊,很快已经是到了凌晨一点多钟了,李翰林发现张蔷已经喝多了,微微有点摇晃的身体,几乎坐不住了,李翰林就说:“蔷姐咱们回去吧,走我送你回家。时间也不早了。”
张蔷笑着,用一种近乎于焦渴的目光深情的看着他道:“我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个家了!你给我送到王府宾馆吧,我经常是喝多了,就到哪儿睡觉,哪儿宾馆为我专门长期安排有一个总统套间。”李翰林说:“张副县,你怕是喝多了,还是回家吧,一个女人在外面过夜不好啊,而且你这种身份很引人注意的,要注意影响啊”。
张蔷不说话,肚子里燃烧着韩国烧酒,对于李翰林的话,似乎没有听进去,嘴里只是不停的说:“送我到宾馆,好吗?……”
李翰林于是,就拿着张蔷的车钥匙,去开她的红色本田车子,然后又把她轻轻的抱到了副驾驶室里做好,这时,张蔷已是醉的睡着了。
很快,李翰林就来到了王府宾馆,先到了吧台向服务员要了钥匙,打开了那间总统套房之后,就把张蔷从车子里搀扶着进入了房间。一进了房间,张蔷酒就醒了一大半,直觉得自己头重脚轻,但是,大脑还是很清晰的,她突然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于是就忙跑到卫生间,掀开了马桶盖,只听“哇”的一声,张蔷吐了一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