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医生开了些药嘱咐顾砚深让沈晚柠吃下,但沈晚柠一直昏睡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顾砚深把药片磨碎了兑在水里,一点点喂了沈晚柠吃下。
半夜,沈晚柠咳嗽一声醒了,看到的是趴在病床边的顾砚深。
他身高腿长,低矮的病床让他的大长腿安放得十分别扭,躬着身子,黑发浓密,好看的眼睫下一层乌青。
昨晚是他在这里照顾自己的?
沈晚柠有些不敢相信,顾砚深那个人,身居高位,从不会为谁躬下身子的。
哪怕是沈洛洛都不可能。
所以他只是在这里睡着了吧。
沈晚柠手被他压着有些发麻,她慢慢地抽出来,顾砚深被吵醒抬头看她。
发蒙的,茫然的,微微有些烦躁的眼,不是往常那种锐利深邃的,却有些可爱。
他抹了把脸:“什么时候了?你醒了?”
“嗯,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吧。”沈晚柠说。
“不必了,待会儿公司还有事情,我先回去……”
“顾砚深。”
顾砚深已经站起了身,却被叫住,沈晚柠靠在床头靠背上,眼底含泪:“顾砚深,放过我吧,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爱的是别人,但我真的不想心情随着你起起落落了,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一个希望自己爱的人也能爱自己的人。
“什么?”顾砚深像是没听懂。
“放过彼此,好吗?”沈晚柠眼泪掉了下来。
沉默半晌,顾砚深说:“我订了粥,七点会送来,趁热吃。”
他转身离开,病房又安静下来,沈晚柠把头埋进手臂。
她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他。
他不理她,她就会胡思乱想。
他和沈洛洛在一起,她就会难受吃醋。
她这辈子注定栽在顾砚深手上了,逃离还不行吗?
江城早晨下了小雨,路边湿漉漉的,黑色劳斯莱斯的车窗大敞,这辆车从凌晨停在路边三个多小时了。
顾砚深的手伸在窗外,层层烟雾飘出,一根接着一根地抽,车窗下一地烟头。
他很烦躁,又不知道在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