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们其实是皇太后的人,以这样一套话术来骗他。他便一头钻进来,这样算得上好皇帝吗?
又听岑鸢道,早前我试探过。我说,西影卫里至少有三个都是我的人。你看他是怎么做的?他既没有问我是哪三个,也没有将西影卫的人换掉,仍是用得很顺手。我都说了是至少,西影卫总共才十二个人,换句话说,有可能有一半都是我的人。作为一个皇帝,他不该害怕吗?
时安夏从岑鸢怀里退出来,坐直了身子望着他,有没有可能,明德帝其实已经有了别的准备,比如东影卫南影卫的?
不可能。岑鸢肯定地回答,他身边的人,恐怕我比他都清楚。他做什么,瞒不过我。虽然我的目的一直是为了防止有人向他投毒,但他丝毫未觉,也只能说明他身边跟筛子一样,漏洞百出。
说到这个,时安夏确实还得为明德帝说两句,他是为了省银子,你瞧哪家的皇帝用膳就那么几道菜?他前世也是因为这些才走得早。他不愿意花大把的银子在暗卫身上,他宁可……唉。
话是没错。岑鸢正色道,但站在什么位置上,就要有对那个位置的敬畏和清醒认识。一国之君,花多少银子在自己的安危上都不为过。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的政绩为百姓谋福利。否则光嘴上说‘死不起’有什么用?
所以你觉得他怀疑咱们是对的?
我是觉得,他首先应该怀疑,其次再是判断。而不是我们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这才像个君王的样子。
怀疑了做出错误判断,是能力不够;怀疑以后判断正确,且有自己独到的想法,方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否则他们保得住他一次,能保得住他第二次?
唉……时安夏释然了,心里的委屈全没了。
别唉了,你有空关心明德帝,不如多关心关心我。
咦,关心你什么?
饿了。岑鸢高高兴兴的,丝毫没有被皇帝怀疑后的忐忑和惶恐,夏夏,你得陪我吃开口饺去。
又去那家么?你要吃开口饺,还不如回家吃阿娘让木蓝她们包的开口饺。
那怎么能一样?他将她抱个满怀,叫车夫改道去了夜市。
男人嘛,得有自己哄好自己的能力。就像他,如果还一直沉浸在上辈子她背叛他的旧事里,还在一脸苦大仇深钻牛角尖,又何来今日如花美眷在怀?
他牵起她的手下了马车,如普通夫妻闲逛夜市。这个买买,那个也买买。
人流如织,灯火明亮。
岑鸢问,宝儿,你还记得元宵那日我买了两个面具吗?
记得,一个老婆婆,一个老头子。
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