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球赛已经结束,而场上无人离席。
气氛依然热烈,百姓兴奋不已。
明德帝在西影卫的护卫下,缓缓站起,面向看台。
帝王随手一挥,场上鸦雀无声。
明德帝沉吟片刻,似在回忆着某件往事,几年之前,我北翼使臣回来跟朕说,宛国王上是个豪迈之人。他主张竞技就要有竞技的样子,在赛场上起的争端,就不要到赛场下解决。朕,今日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宛国王上的心情。朕,深以为然。
这是重提几年前在宛国赛马之事。宛国人无故打了北翼人,北翼使臣不服,据理力争。
宛国王上当时就是这么站着说话不腰疼,讲得理直气壮,竞技就要有竞技的样子嘛,在赛场上起的争端,就不要到赛场下解决。
轻飘飘几句话,就将打人事件揭过。还当着北翼人的面,厚赏打人者,并赐勇士称号。
当时的北翼多么屈辱,却什么都做不了。北翼使臣江放回国后就告老还乡,说自己老了,难当大任。
其实当年的江大人也不过四十有余。在明德帝接到宛国战书决定应战时,就派人去接了江大人回京。
今日,明德帝就是要把当年北翼受过的委屈一字不漏还回宛国去。
此时,江大人就坐在现场,全程观看,泪洒衣襟。他忽然又有了重回朝堂的冲动,只不知皇上可还会重新接纳他?
坦鲁看着还在流血不止的二皇子,终于也体会到当场打脸下不来台是什么滋味。他原本还想要联合列国给明德帝施压,严惩打人者。
现在还严惩个屁!人家摆明了就是在回应几年前的事。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关键得有机会有能力报。果然,明德帝当着宛国人的面,厚赏傅家女子,厚赏云起书院学子,更厚赏亲自挥杆打人的海晏驸马。
坦鲁的脸色奇差,看来他们二皇子布思这顿打是白挨了。
布思下颚的伤口已渐渐止了血,可还是疼痛不已。他阴冷地看着一身明黄龙服的北翼皇帝,只觉将其千刀万剐都无法消解他的恨意。
他捂着伤口,咬牙切齿,明德帝可以死了。
坦鲁道,殿下不必忧心。
布思恶狠狠看他一眼,废物!本皇子若不忧心,你们一事无成。那老婆子也是个干不成大事的人,她要早下决心早解决了,咱们何至于损失那么多福寿膏?
坦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现在明德帝越来越狡猾,狡兔都只三窟,他出行有八九辆马车,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一辆马车里坐着。就算刺杀都无从下手。
布思阴冷的眸子如毒蛇吐信,本皇子不听这些,只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