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的时候复而清明,叫我去自己的书房里的暗格拿一副画像和一个簪子给他。
簪是玉簪,画像上的女子同我七分相似,丹凤眼含春,眉似远山,朱唇皓齿,虽画中的她闭目养神,但也能看出是个极美的女子。
我心想,原来这就是娘亲。
爹爹替我戴上了那枚玉簪,缓缓开口。
「这玉簪你娘生前最最喜爱,整日便缠着我要我帮她梳辫绾发」
他轻柔的拂过我的发丝,眼底的温柔与深情盈不住,还满散乱。
「你合该怨爹爹。」
手垂了下来,目光逐渐空远,回忆起了往事。
「你的名字是你娘亲取的,她希望你活的潇洒自在,如天上云野。」
「可爹爹当初却总是惹她生气,说要我们的孩子无论男娃女娃,都要举世无双。」
我眼泪簌簌直流,扑到父亲的怀中,因病而瘦的身躯早已不再如从前,他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孱弱。
「都说女像父,儿像母。」
「可我的小云儿啊,真是愈发像你的娘亲,爹爹愈不敢同你亲近,她一个人在那边会孤单,会害怕吧,我生怕哪日想不开同她一起去了。」
父亲伸手抱住了我。
「可是爹爹错了,你是你,平昭是平昭。」
「我让你接触朝政,三岁读史,五岁跟在我的身旁看要文,要他们看看我孟知鹤的女儿如何了不得。」
「你看呐,十五岁及笄的小云儿,已经赢得汴安芳名,」
「我一直在逼你往前赶,都忘了你过的并不开心,我连你娘亲最后的愿望,让你无忧无虑过一生,都未能实现。」
「小云儿想不想知道,为何爹爹逼你这般紧?」
我早已泪流满面,哽咽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