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令徽抬眼去瞧李月,却见她脸色发青,恼道:“沈令徽!你是未来要做定国公府主母的人,怎么一身铜臭,只知汲汲营营,真给我定国公府丢脸!”
沈令徽懒得再与她分辩,转身正要走。
却听见一声娇娇弱弱的嗓音传来,“这位就是沈姐姐吧。”
被李淮远当眼珠子护着的何青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柔柔笑着望向她,“先前我曾多次想拜见姐姐,可姐姐总是闭门不见,再加上淮远哥哥总不许我出门,今日才算得见。”
说话间,何青青面带娇羞,有意无意瞥了眼身后的李淮远。
“择日不如撞日,趁巧淮远哥哥也在,我敬姐姐一盏茶。”何青青接过侍女递来的杯盏,笑着在沈令徽跟前站定,抬手奉上。
庄严佛殿内,人来人往,却上演一出妾室给还没过门的正妻敬茶的好戏,不少人驻足围观。
沈令徽如芒在背,蹙眉不接,“我有意退婚,这盏茶青青姑娘还是留着敬奉给未来世子妃,我无福消受。”
“何况此处是佛寺,并非见客的前院,姑娘此举未免有些不妥。”
沈令徽此话一出,站得近的一些人纷纷侧目看来。
这沈家竟然要退亲——
“姐姐可是嫌弃我出身低微这才寻着借口不肯接这盏茶。”何青青猝然落泪,白净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我见犹怜,“我无意和姐姐争抢世子妃之位,我只是心悦世子,甘愿为奴为婢伺候他。”
“姐姐若是不肯受这杯茶,那我情愿绞了头发出家做姑子,也不横在姑娘和世子中间,让你们二人为难。”
说着,何青青将茶盏往前送,沈令徽自然不肯接,往后退了半步。
却不想何青青突然尖叫一声朝她摔去。
“啊!我的肚子——肚子好疼——”纵然被锦朱拉了一把,何青青还是瘫软跪坐在地,脸色惨白,额头豆大汗珠滚落。
一旁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哗然,有些年纪小的姑娘吓得脸都白了,缩在自家母亲身后。
这妾室竟然有身孕了,如今这么一摔也不知道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瞧那定国公世子对这妾室珍视的模样,若孩子保不住,他与沈家怕是要亲家成仇家了。
“淮远哥哥,我们的孩子……”何青青趴在地上,无力地朝飞奔过来的李淮远伸出手,“救救我们的孩子。”
“沈令徽你这个毒妇!青青她不过好心给你敬茶,你却反过来推她!”李淮远双眸血红,额角青筋凸起,“天底下怎会有你这样歹毒的妇人!”
“就是啊,我定国公府哪点待你不好,你竟要害我侄儿。”李月趁势说道,“定国公府上下不都是拿你当正经主子看的吗,似你这样心胸狭隘,连个孩子都容不下,堂弟他就该休了你!”
沈令徽拧眉看向二人,“世子可有亲眼瞧见是我推的她”
“事已至此你还要狡辩,昨日你将祖母气晕过去我还没同你计较,如今你却连一个无辜稚子都容不下!”李淮远咬牙恨声道,“你当真叫我恶心。”
“你给我滚!”李淮远双目赤红,怒吼道。
他恨不得掐死沈令徽。
盯着躺在李淮远怀中面色苍白的何青青,沈令徽抿了抿唇,“且不说我决意退亲,无意同她争抢。”
沈令徽顿了顿,眸光一暗,“就算我真容不下一个外室,要加害于她,自有千百种手段叫她无声无息消失。何必选在人多口杂的今日,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害她腹中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