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荃哈哈一笑,“是啊,下晌便走,此处乃下官租住,已退了租。”
静宜颤声问,“你,你要去哪里?”
邹荃笑着解释,“下官要外放了,任岭南太守,此去山高水长,怕是无回京的可能了。”
静宜一听这话,心猛得一缩。
“不,不回来了?”
她的眼里顿时涌上热泪,紧紧地咬着下唇,“能,不能,不去?”
邹荃再次哈哈笑起,“不去?庶人说笑的吧!那可是太守一职,虽不如翰林院清贵,但绝对有实权。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下官怎么可能放弃?”
“那,我,呢?”静宜抖得厉害。
“庶人说笑的吧,你不是首辅大人的妾室吗?岂是下官可以染指的?”
静宜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早就……”
邹荃第三次哈哈笑起来,“庶人不是愿意的吗?也很享受啊,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庶人不必再提。”
“可是,你说过只有你心疼我,不在意我……”
邹荃连连摇头,“假话庶人也信?”
“假话?”静宜如遭雷击,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么热情的邹荃怎么可能说的是假话?
邹荃抚着胸口道,“庶人啊,当初是你想给下官下药,好毁了韩夫人清白。可惜,被旁人识破。
那人不仅救了下官,还给下官指明一条摆脱丑妻的路。
下官多年心事,不外乎摆脱蠢妇韩宝珠,换取自由身,以期后半世幸福。
那人,果然了解下官啊!
下官不得不听她的,按照她指的路一步步前行。
庶人,对不住了,是下官说了谎。
下官怎么可能不介意,听说您在苍国,可是这个。”
说罢,邹荃伸出大拇指翘了翘!
轰得一声!
静宜只觉得眼前冒出无数星星,整个人晕眩起来,见她要倒下,邹荃赶紧抓着她的手,按到园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庶人,小心着点,为了避嫌,下官便不能借肩膀给你依靠了。”
静宜抖得更厉害了。
她原以为宫门前被太后殿下斥责,说出断绝母女关系的话,已然是最深的打击。
岂料不过短短一日,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一日之间,她的执念被毁,她的退路亦被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