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人山人海。
押送犯人的槛车才刚一到,周围等待看热闹的人群们便立刻打起精神。
他们看了眼槛车内面色苍白的萧重景和萧文渊,又看了眼最前方最中央宽阔空地上,那已经套好绳子,围成圈,背向而立的五匹战马……
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惨烈刑罚,他们既为此感到害怕和恐惧,又不由自主心脏狂跳,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兴奋和刺激……
“哗啦——”
两辆槛车的木门终于被打开。
负责押解的捕头向槛车内的萧重景和萧文渊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下来。
等到二人垂头丧气来到他的面前,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一眼前方空地上背对而立的五匹战马。
等到他们看清楚等会儿即将接受的刑罚之后,他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十分戏谑地询问:“怎么着,您二位谁先来啊?”
“他!”
萧文渊捂着自己流血的耳朵,双目害怕而又愤恨地瞪向萧重景。
他手指激动地指着萧重景,不停怂恿着对那捕头道:“让他来!让他先来!”
“呵。”
萧重景冷笑。
他抬眸凉凉地瞥了萧文渊一眼,失魂落魄没有再继续理会。
从天牢来到刑场这一路上,他仔细地回想了自己这一生。
他这一生,父母不是真正的父母,手足不是真正的手足,甚至连儿子也不是真正的儿子……
这样虚无可笑的一生,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木然地看着前方空地上,那五匹大马背对围成的圈子,萧重景移动脚步,正要过去受刑……
“诶——”
见萧重景主动受死,捕快反倒伸手拦住了他。
皇上下令车裂这种刑罚,可不是为了让百姓们观看谋反的犯人从容赴死。百姓们人山人海地挤在这里,也不是为了看萧重景沉沉闷闷无聊地死去……这萧重景要是不展现出悔恨和害怕的情绪,那皇上还怎么震慑世人,怎么杀鸡儆猴?百姓们还怎么消解无聊,怎么积累谈资?
得先刺激刺激他,让他生出害怕的心思才行……
心里这样想着,捕头便看向萧文渊,“那什么,还是你先来吧。”
“我?”
萧文渊心里一紧,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行,我不行的……”
他指着萧重景,急切地提醒那捕头,“让他先来,让他先来!”
“先后都一样的。”
见萧文渊慌乱惊惧的样子,捕头满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