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
看见对面从主屋里现身,面色苍白地扶着门框的身影,阮云佑的小厮心中一紧,磕磕巴巴地对阮云佑使眼色提醒。
“什么?干什么挤眉弄眼的,你眼疼啊?”
阮云佑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望向主屋。
正好对上阮云珊心寒失望的目光,他心中一惊退后半步,嘴里也磕磕巴巴起来,“三,三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我不能在这儿?”
阮云珊扶着门框上下打量阮云佑一眼,不自觉呵地冷笑,“多亏我在,我要是不在,还真不知你背后竟然这么恨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阮云佑面色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心烦地瞥了旁边的小厮一眼,抬手示意那小厮离开之后,这才拉下脸道歉,“而且,我只是随便抱怨几句而已,真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抱怨,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阮云珊嗤笑一声,面色苍白而又不解。
她扁了扁嘴想压住心中的酸涩和委屈,但曾经那些无法倾诉的不平和愤懑还是喷薄而出。
她红着眼圈忍不住质问:“阮云佑,你身为男子,又在我们姐弟中年纪最小,从小,你就是我们姐弟中最受宠的。爹娘向着你,总是给你园子里偷偷塞钱。
你和云詹一起,家里让你们拜入当世最好的名家门下,你们想读什么书就读什么书,你们想骑马骑马,想射箭射箭,向上哪儿就能上哪儿。
我呢?
我从懂事起学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嫁人,都是为了离开这个家!”
阮云珊说着,深吸一口气。
“是。”
她平复心情,点了点头看向阮云佑,“是,阮云佑,你身为次子,确实无法继承爵位,可是宰相府的家产不是始终有你一份吗?
你始终还是个男人,始终还有一条科举的路可以证明自己。
你不必从小为了入赘而做准备,不必嫁到别人的屋檐下战战兢兢,你天生就比我幸福了不止一等……现在,我只不过苦尽甘来一点而已,你就这么看不惯吗?
你丝毫不为我感到高兴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背后埋怨我?
你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吗,你知道我去迟一步是什么后果吗?”
“那你跟我哥当郡主的当郡主,袭爵位的袭爵位,我连抱怨一句的权力都没有吗!”
阮云佑委屈而又不耐,“再说了,你天生就是女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的好像我不让你读书科举似的……就凭你一个女人,即便是让你读书考科举又能怎样?不过是浪费时间浪费银子而已……”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你就是不行。”阮云佑不屑,“这从古到今,连个女秀才都没有出现过,这说明女人压根就不是读书做官的料子,再怎么培养也是白搭,倒不如早早嫁出去省心。”
“你!”
阮云珊被这番话气的胸口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