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期待,患得患失地问他能不能留下那个孩子。
他能怎么说?
他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男人,如何能忍得下心不让她留下那个孩子?
他只能先安慰她,告诉她没关系,然后再尽力去说服自己的母后。
最终,虽然先皇母后和镇国公府都很不满,但经过他的斡旋,他们还是同意把事情等到分娩之后才说。
如果花月容率先分娩,他就可以保住那个孩子。
但没办法,最终是温素仪率先分娩。
当时,他的亲哥哥战死之后,在镇国公府的全力支持下,先皇正有心想立他为太子。在那个节骨眼,他府里怎么可以生下一个带有前朝血脉的皇子?镇国公府怎么会允许别人的儿子抢先花月容的儿子做长子?
实在没有办法,他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视了那件事情的发生。
回想起曾经不得已的一切,君邑光心里也不是滋味。
伸手扶端贵妃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他抚了抚她的脸颊安慰,“你看你,堂堂的贵妃去一趟冷宫而已,竟然被一个冷宫的庶人给打成这样,你这性子也太软和了些。
你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该掌嘴才是。”
“不怪她们,是臣妾没想到花月容敢动手而已。”
温素仪笑了一下,窘迫地摸了摸脸。
想到今日花月容在冷宫中所说的一切,她敛眸叹了一下道:“其实,花月容所说的,倒也不只是她一个人那么想……陛下,正好二皇子现在刚成亲没多久,您便给他放几天假,让他在家里安安心心地陪陪云珊吧。
我只求,他平平安安地就好。”
“朕心里有数,你别想那么多。”
安慰地拍了拍端贵妃的手背,君邑光说御书房还有事,便匆匆离开。
“臣妾恭送皇上。”
想到君邑光从始至终都不肯说一句不介意,端贵妃抿了抿唇,派人嘱咐过君弋桓万事小心之后,便深居简出,尽量不再惹君邑光不快。
另一边,白洛寺。
在众嬷嬷和御医关切小心的目光中,当得知太子疯掉,皇后自尽,镇国公府被满门抄斩的消息之后,太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抬了抬手,示意所有人出去
让寺中主持进来继续讲经,她闭着眼,手指缓缓地捻着佛珠
一下,一下。
捻动佛珠的手指缓缓垂落,啪地一声,佛珠摔断在地上,溘然零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