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深吸一口气道:“原本这件事,我是不想对外公布的,因为这涉及我最亲近的亲人,我的姑姑和姑父,他们一个跛脚,一个结巴,年近半旬的时候走到一起,但一直无所出,所以最后他们做了一个决定,就是领养了梅丁口中的一个女孩。”
说完,我将领养证明拿了出来,并解释说,“这是领养手续的复印件,我不知道这位梅记者是出于什么心思站出来诽谤我,但如大家所见,他所说的,都是假话。”
文件是真实的,手续也是合法合规,我瞄了一眼跟警员站在一起的梅丁,说,“请问梅记者的爆料,有什么证明吗?你说你去了医院,哪家医院,有住院记录吗?或者,有哪位妇产科医生能够证明你的说辞呢?”
梅丁被我的一席话问得一愣一愣的,他张张嘴,说,“医院里有记录,说你曾经住了大半个月的院。”
我扯着嘴角问:“医生说我住的是妇产科吗?”
梅丁答不上话了。
答案他不清楚,我自己是清楚的,因为那半个月,是我人生里最至暗的时刻,也是我自己用水果刀,狠狠地切向手腕,在鬼门关饶了一圈时。
闹剧戛然而止,曾智做了最后的总结:“现在证据就摆在眼前,孰是孰非,相信大家心底都有了判断,在此我们提醒广大网友,一定要理性吃瓜,别再给无辜者带来伤害……”
半小时后,记者招待会顺利结束,元家的律师也到了现场,正和元天野与警员沟通和解事宜,我则站在一旁等待。
这时周庭柯和曾智突然走了过来,他瞄了我一眼后道:“孟经理今天的表现很精彩。”
我浅浅一笑,没应声,心口却揪作一团。
直觉告诉我周庭柯这种时候来找我定然有别的目的,果不其然,下一秒,我便听到他问:“孟经理方才在记者会上说到的领养故事我深受感动,就是不知道,这个被领养的小朋友,今年几岁了?”
眼皮子突突地跳,我掀了掀眼皮,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眼底的期冀。
我淡淡道:“两岁多了。”
听到我的回答后周庭柯的黑眸里明显流露出了一抹失落,紧接着又说道:“我记得孟经理身体素质一向不错,怎么会住半个月的院?”
我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周庭柯会注意到这个细节,面无表情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说完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因为周庭柯的眼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在我的脸上。
我想着近日的种种,提醒道:“周总今天能顾全大局我们感激不尽,但之后若非必要的话,我想我们暂时还是少碰面。”
黑眸里闪过一抹诧异,继而又转成了一丝不悦,我刚准备解释,又听到元天野道:“听到了吗周总,你的女朋友还在那等着你呢,快去吧。”
被元天野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站在几步之外的林杳杳。
小姑娘畏畏缩缩地朝我们的这个方向望了一眼,人却没走过来。
周庭柯一秒恢复冰山脸,而后迅速的转身离开。
我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顿时心事重重。
我知道,今天的这场戏,解决当下的危机容易,但却经不起细查。
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当初我们做得再缜密,只要有心人顺藤摸瓜,查出一些事,只是时间问题。
我突然意识到,留给我跟尤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正如尤赫所说,这个梅丁在记者圈子里不过是个小喽啰,今天敢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搞事情,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楼下,匆匆赶来的吴凌给了我一个紧实的拥抱,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姑父带着小宝贝来京港怎么还瞒着我,今天要不是看直播,我还不知道呢。”